文/約克 YORK/南得美麗
「Do you believe in true love?妳相信真愛嗎?」朋友這麼問我。
『怎麼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嗎?』我淡然地回答。
「因為我們都相信。」
O Meu Amor──我的愛人
Amor、Amor……Amor不是菜市場名,是「愛人」的葡萄牙文。我敢說,在巴西最常聽到的字除了「Oi 嗨」、「Tudo bem 你好嗎」、「Tchau 掰掰」以外,再來就是「Amor 愛人」了。
我爸爸都叫我媽媽 Amor、我媽媽也叫我爸爸 Amor,從未聽過他們叫彼此的名字或是其他,包括他們吵架的時候,也都還是 Amor。
「愛人啊,你聽我說,你這樣不對,我講的你都沒做。愛人啊!……」
「愛人啊,這件事太過分了,你懂我意思嗎?我的愛人……」
Amor 的發音不只是平淡的 A-MO-R,道地的巴西腔講起來更自然帶著濃厚的愛意。只要是伴侶關係,巴西人都會彼此深情地互喊 Amor。
O Beijo──吻
情侶見面時怎麼打招呼?
揮手說嗨?向前擁抱?輕碰臉頰?
以上 3 個含蓄的選項,是跟陌生人、跟普通朋友的招呼方式。
巴西情侶的正解為:大方地在眾人面前,嘴對嘴接吻,偶爾加上緊緊擁抱。
不顧眾人眼光嗎?
顧啊,所以要直接地、了當地傳達這份愛,讓眾人知道愛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而且不只見面時,在和他人相聚聊天時,情侶們也會因為說話的默契或贊同,以接吻來代替擊掌的動作;或是單純想接吻時,就不躲藏地接吻吧!
看到別人接吻不尷尬嗎?
我選擇微笑以對,看著朋友、親戚、與愛人的吻,還有我的爸媽,他們尤其喜歡在客廳看電視時,對彼此撒嬌、甜蜜地依偎在一塊兒。這讓我明瞭,與愛人在一起會是這麼棒的一件事,平凡也好、甚麼都好,都可以像爸媽這般滿足地幸福。
O Namorado/ A Namorada──男朋友/女朋友
大家或許覺得巴西人在身體上、在性行為上非常開放。這點無庸置疑,尤其從最著名的嘉年華去認識巴西,的確就是個袒露的國家。一年一度嘉年華當週,人人都在跳舞擺臀,性暗示不斷,年輕人玩的遊戲是誰搭訕最多人、親到最多陌生人。
有性無愛或先性後愛的關係,在巴西不是什麼太特別的事。可是同時,如此解放的巴西人仍然相信真愛。
「妳看到她了嗎?她是不是很可愛,說不定是我的真愛。」
『吼,你碰到每個人都說是真愛。』
「是啊,都有可能是我的真愛,這是真的啊!」
真愛的信仰不代表限縮了戀愛對象的選擇,巴西人仍是抱持著一貫的樂觀,在一段正式關係開始前,不斷地認識新對象,與不一樣的人約會。而一段關係確認開始後,就是情話不斷、佔據彼此生命全部,Amor 與 Amor 濃又濃、深又深的閃光戀情。
找對象也認真、談戀愛也認真。可能有人會好奇:未來不怕分手嗎?以後吵架怎麼辦?唉呀,這就留給未來跟以後去想嘛,現在的重點是勇敢愛下去,不怕陷太深,因為對現在來說,這就是唯一的真愛啦!
O Mais Importante──最重要的是
對巴西人來說,快樂比錢更重要。
重要的是把生命的每個片刻活得快樂豐盛、而非活得富貴。快樂的必然條件是,找到畢生的摯愛──所謂的真愛,那個能契合、能牽手、能共同生活下去的人,那個逗你笑、心疼你哭、時時刻刻寵著你的人,那個這輩子非他/她不可的人。
「我已經把我女朋友當妻子在疼呢!」
婚姻才不是什麼戀愛的終點,而是在承諾與見證之後更進一步的相好與親近。婚姻更不是被社會規範、被家族長輩制約的儀式。遇到對的人,想結婚就可以結婚。
「約克,這姊姊她下個月要結婚囉!她 23 歲,妳明年 23 歲會不會也嫁人了啊?」
現今在巴西仍有許多早婚的情侶,並非先上車後補票、雙方家長逼婚或其他外在因素,而是兩人真心地想開始走入人生的下一階段。
透過巴西,潛移默化中,我對愛情、婚姻、親密關係有了新的釋義。我甚至開始不喜歡使用「男朋友」、「女朋友」這兩個詞彙,而偏好以「愛人」替代。因為我知道有太多男朋友/女朋友不快樂,卻仍守在一段僵化的戀情裡,無法輕易脫身。男女朋友講求的目標是關係保持穩定且越長越好,因此「責任」在一段男女朋友關係中占了頗大的比例,愛與被愛扛在肩上異常沉重。
我在巴西認識到的愛,則是從不需勉強自己去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不自覺愛得深。或許到了哪一天不得已,日子到了,大膽愛過、也要捨得大膽放下;抑或,那一天永遠不會到,就愛著愛著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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