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社會科老師高子壹
前幾天,收到去年畢業的學生傳來訊息:「老師你的文章我有看,說到選組我會直接說社會組,但就像你說的,社會組以後可以走什麼路線?」
這是一個常被問到的問題,我曾經在〈寫給九年級畢業生的一封信-談教育、抉擇、愛人〉這篇文章裡回答這個問題,當時我提出六點觀念:
1. 不要迷信文憑的力量,重點在於「態度」
2. 事情永遠沒有你想像中嚴重
3. 失敗不一定是失敗
4. 傾聽自己內在真實的聲音
5. 請珍惜你的天份與熱情
6. 開始懂得如何去愛人的人,才能開始懂得如何被愛。
但這次,我想舉幾個實際一點的例子,來回答這個問題。畢竟許多時候,我們的腦袋明明知道怎麼做對我們比較好,卻仍然被「想像」中的「現實」嚇得團團轉。
為什麼說是「想像」中的「現實」呢?因為,我們常常並不真正知道「現實」是什麼,只能受限於我們所佔據的社會位置所能理解的社會事實,去「想像」這個世界的模樣。
如果我們想知道一個文組的學生未來能做什麼,我們應該要去蒐集每一個文組畢業生的生涯路徑,並進行分析。美國的研究顯示,理組的平均薪資高於文組,文組中,商科的薪資又高於人文學科。但,理組裡也是有魯蛇,文組中也是有溫拿,謝宇程在〈怕讀了XX系就會窮?別讓畢業生平均薪資成為選擇科系的束縛〉這篇文章也說了,阿里巴巴創辦人馬雲可是外文系畢業的!
所以,這些大型資料看似具有說服力,事實上卻無法真正給予高中生選組的參考。他們不會看到這樣的薪資資訊,就一窩蜂地選擇理組。因為,學生真正想問的通常不是:「老師我該選文組還是理組?」而是:「我選了文組/理組後,未來能幹嘛?」
通常會在選組時感到困難的,是那些興趣不明顯的學生,正如我前幾天的建議,在目前的考試制度明顯對理工科有利的情況下,興趣還不明顯的學生,就先選理組,延後分流的抉擇時間點吧!本文想回答的是第二個問題:「選了文組/理組,未來能幹嘛?」
目前被文憑綁架的台灣社會,總是預設了我選了哪個科系,拿到哪個文憑,就「決定」了我的未來,我認為這是錯誤的預設。我們身而為人,絕不是被文憑或工作所決定的,而是被我們的生活所決定的。
愛因斯坦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專利局擔任公務員,卻寫出了諾貝爾獎論文,他的例子告訴我們,不需要成為教授才能成為科學家。John Forbes Nash由於提出納許均衡而得到諾貝爾經濟學獎,但是天啊!他是個數學家!不是經濟學家,未必就不能了解經濟學。
我們的學生選組時,通常都非常地年輕,在這個年紀,受限於眼界與經驗,所能想像的、理解的生涯路徑通常非常地有限。我不贊成學生太早分組,其實我認為最好的分科系的時機,應該在大學,大一最好能讓學生自由地在學校裡面修課,認識不同的科系,到大二或大三再決定專業。
不過,就目前的教育制度而言,學生勢必得在國中升高中時,決定要上高中或高職,在高一時,決定要選文組或理組,所以,我接下來想以我自身的例子,還有我身邊的人的例子,來回答這個問題:「走社會組到底能走什麼路線?」
我的答案是:「沒有設限。」
以我身邊的同學為例。我的同學中,最大宗的職業是人資、記者、市調業、公務員。
碩班同學嘎明的第一份工作就在TOYOTA擔任人資,兩年後轉職統一企業,目前負責統一內部的教育訓練,他工作第二年,年薪就飆升至百萬大關。碩班學姊小君,現在在自由時報,目前在經濟新聞界也頗有名聲。大學同學大條畢業立刻進入市調業第一名的企業工作,每天加班爆肝,沒兩年調到上海工作當小主管繼續爆肝,瘋狂工作兩年後回台灣結婚。大學同學ABCDEFG全部都考上高普考進入公務體系,成為社會系埋伏在體制內的小螺絲釘,維持著體制的生存卻仍抱持著高遠的理想,認為自己在做的是很有意義的事。這些工作大概就是念社會學系的人最常接觸的產業──但是,要能夠成為好的人資、記者、市調業研究員或公務員,不一定要社會學系出身。
有的同學大學畢業後「轉行」。
最常用來「洗學歷」的就是MBA,國內或國外的都有,這些人裡面,很多跑到國外工作,上海最多,美國次之,留在臺灣的,升遷超級快,全台灣跑透透。我的大學直屬學弟劉老力是我認識的人裡面,最成功的商界人士之一。說是學弟,其實是學長,他在材料系還是什麼理組的哇溝系唸到大三,毅然決然「重考」進入社會學系就讀(這一切真是太感人了有沒有),畢業後到政大讀了兩年MBA,出來後到百大企業擔任高階管理職務。另一個現在在美國矽谷工作的大學同學小潘潘,大學時社會系雙主修經濟系,畢業後到美國念碩士,之後就留在美國工作了。
但是!BUT!轉行轉得最驚人的還是上報紙的莊承華跟劉品均啦!
莊承華大四的時候,一開始還跟我們一起準備考社會所,暑假過後突然決定要去義大利讀設計!然後就開始補習義大利文,那時候我只覺得承華也太敢了吧!誰知道她後來第一名畢業還進Fendi實習,一回台灣就自創品牌,實在是嚇死我了啊有妹有!至於品均,大學最後兩年感覺她有點累、有點茫然,那時對她的印象就是在星巴克工作,好像還升到小主管。上次同學會碰到她,她說她在少年PI電影片場幫忙,如果對電影有興趣的同學可以跟她一起去,後來聽說她到美國讀電影了,結果上次得到她的消息,居然是得大獎上新聞啊啊啊~嚇死我啦!
以上幾位同學的例子,都很清楚地說明了,不管我們一開始做了什麼樣的選擇,我們不是永遠只能做這一行,我們隨時可以轉行。我想,承華跟品均當年選擇社會組的時候,也沒有想到自己後來會成為服裝設計師、電影製作人的吧!尤其是,工作所需的技能,往往不需要太長時間的養成,少則一年,多則三五年,重新學習一門技術,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我的同學裡,也有那種很衝,很有抱負的夢想家。
我最佩服的碧珠,碩士一畢業就跑到巴拿馬擔任有薪志工,一個月薪水大概三萬,工作是教當地的小朋友用電腦。記得她剛到美國轉機就被迫在機場睡了一晚,常在臉書上看到她抱怨巴拿馬當地的暴雨又讓網路損毀,但也常在網路上透過她的鏡頭,讓我看到巴拿馬山區壯闊的景色。一年後,她跑到上海一間專門做學齡前教育的上市公司待了幾年,現在正物色下一份挑戰性的工作中。
另一位後來皈依法鼓山的小惠,現在在菲律賓,跟他未婚夫兩個人,在法鼓山創辦的學校中擔任老師一年,今年暑假即將回來!在去菲律賓前,小惠在某間行銷人都知道的雜誌社擔任記者,一個人能包辦寫稿、排版等基本文書處理能力。在她們的一生中,能在年輕的時候有這樣的「壯遊」,我不只羨慕,更相信這一年的經驗,對她們的人生會有非常深刻的啟發作用。要出國,不一定要有錢!要學習,也不一定要在學校!做慈善,未必不能當做事業。
最後,來說說我吧!
我在書裡說過,高中以前,我一直以為我會是成功的商業人士,所以當年考試失利後,我到處去問了許多學長姊,了解相關的科系,從管院填到社科院,填到文學院。由於我繳卡當天居然忘記帶志願卡,後來是當場買一張志願卡當場填寫的,我的志願卡上只劃了五個志願:經濟系、社會系、政治系、歷史系、中文系。分發上台大社會系後,我選修了經濟系輔系。
大學剛畢業時,本來打算循著前人的路,改考企管所,從此走上賺大錢的康莊大道,卻在參加讀書會時,感受到心跳加速、眼中放光的「神啟」,立刻衝到我媽房間跟我媽說:「我決定轉考社會所。」當時我心裡想的是,如果未來真的沒工作,我至少還能去考公務員,或者,能選修教育學程當公民老師。就算這些路都不行,工作只是生活的一個面向,我大學在7-11打工時,看到很多大哥大姊,他們一輩子就在小七工作,穩穩地,不也組織家庭,把孩子養大了嗎?
我媽當時直接質問我:「你以後會餓死」,我回她:「怎麼可能餓死?在7-11工作也不會餓死。」我媽很難過地答:「我把你養到這麼大,你跟我說你要去7-11工作。」
我不覺得在7-11工作是一份比較不好的工作,我媽媽靠著全聯福利中心的店員工作,二度就業後一路升到經理職,在我爸爸做生意失敗後,好多年的時間,獨立撐著這個家。我姑丈在中油加油站擔任店長,我姑姑以前開計程車,後來開公車,現在幫人開私家車,兩人的薪水雖然不多,都很認真而認份地工作,栽培我表弟到碩士畢業,還養了兩間房。
我一直覺得,只要願意認真工作,都是值得尊敬的人,不論選擇什麼樣的職業,只要是正當的工作,都可以做,可以維持基本的生活,絕對不會餓死。就是這樣「天真」的想法,我考了社會所碩士班,後來做了一份對我自己很重要的論文。大概在我構思我的論文題目時,我突然有了一個很想了解的提問,所以我開始思考讀博士班的可能。
但我家很窮。家裡當時的情況已經緊急到,連就讀碩士班的我,每個月當助教所賺的錢,除了自己的學費生活費宿舍費用以外,還得撥五千元來幫忙家裡的程度。所以我清楚地知道,就算我想讀博士,也不可能會是在那個時候直接往上攻讀。我勢必得先出來工作一兩年,存點錢,再來考慮。
於是,畢業前最後一年,我開始思考我可能從事的工作。當時我觀察學長姊的工作裡,有三個我覺得很有趣的工作,第一,當老師,第二,當記者,第三,到非營利組織(NGO)工作。所以我在畢業前的那一年,決定把這些事情都嘗試看看。
首先,老師這條路。因為教育學程的學分很重,加上要實習,如果我想要拿學程勢必得延後畢業,但我缺錢,所以不可能。那麼,沒有教師證就不能當老師嗎?那倒也未必。我從大學開始就一直擔任家教,到碩二碩三時,家教工作一個月的收入大約有兩萬元,加上在學校擔任助教的收入,我當時的薪水已經超過22K。我那時想,畢業後,就算一直接家教,應該也能活得下去。後來果然在家教版遇到神人家教vvbird,他從畢業後就一直擔任專職家教到現在,把家教當做一個事業在經營,生活過得不錯,還有大把大把自己的時間可以自由運用。後來,我在補教老師版陸續接到一些上台的機會,還在補教老師版看到我的師父謝逸民老師與徐偉老師在徵徒弟,因此,我碩班的最後一年,就開始跟老師們上課,學習上台的技巧。
其次,記者這條路,我在批踢踢的打工版用「記者」做關鍵字,找到了一些寫稿的機會。畢業前,我曾跟台大科學教育發展中心(CASE)合作,幫他們寫部落格,也曾幫消費者基金會跑新聞,擔任特約記者的工作,這些工作讓我了解到「記者」是怎麼一回事,也發現自己對於文字工作相當感興趣。
最後,NGO的工作呢?當時我在網路上看到青平台打算辦一個活動,訓練社運與NGO參與者,全程參與的學員可被推薦到幾個NGO擔任實習生,我很開心地就報名了。後來這個活動沒有辦成,當承辦人打電話來告訴我活動取消時,我問他:「那你可以幫我引介到婦女新知基金會擔任實習生嗎?」於是,我考完論文計劃書後的那個暑假,就到婦女新知基金會實習兩個月。這個機會讓我真的看到NGO的運作,也了解到這份工作可能不太適合我。我是一個很沒有耐心,又不太細心的人,第一線的工作太繁雜,不適合我的個性。
接著,我畢業了。
當時,我有兩個職業選擇,第一個,繼續當社會科老師,第二個,離開補教業,去應徵雜誌記者。我把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列下來。記得是這樣的:我要對台灣社會有幫助,我想出書,我想念博士班。於是,我選擇了教書的工作。
因為,如果我未來有讀博士班的打算,要不出國讀書,我得存錢,要不繼續在台灣讀書,我不只得存錢,還得賺錢。如果要出國拿獎學金,我當記者或教書都可以,但是,記者的薪水低於我當老師的薪水。雖說我當時剛出道,每個月接課拿的薪水只有一萬多,若加上家教的薪資兩萬多,大約有三四萬元。如果我白天再去學校擔任兼課老師,一個月大概能賺到五六萬,不只收入大勝記者,工時也短於記者。尤其是,記者的薪資成長幅度低於補教業,我預計自己如果接課接得穩的話,補教業的薪水應該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到時候,就算要留在臺灣讀博,我靠著假日工作的薪水,應該能支應生活,家人也比較能接受。
另外,我想出書。
如果擔任記者,要出書大概比較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這不代表不是記者就不能寫書。要出書,得培養寫作的能力,雖然我的部落格已經建立很久了,但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而且我也還沒找到自己適合的寫作風格。於是,我發了一封信給我的朋友們:「《隨便啦!》電子報徵求訂戶」!我幫自己組織了一個支持團體,固定每兩個禮拜發一兩篇文章給這些我信任的人閱讀。接著,奇蹟發生了!一年後,同時有三間出版社找到我,希望能合作出書,事情就這樣繼續發展下去。
很多人覺得,我們的人生是一條單行道,而且是不能下車的單行道,我想用我自己的例子,跟那個問我「社會組以後能走什麼路線」的學生,還有許多對於未來有一樣的惶恐的學生分享──我們有無限的可能性,請不要自我設限。
我家很窮,大概從大三開始,我得自己維持我的生活,還得支應學費,到碩三,甚至還得拿錢回家。在資源這麼有限的情況下,我還是讀了碩士,當時我選擇的題目是「家教」,多少也是因為我不像其他同學一樣,可以去選一個獨立的田野地,在那裡泡個一年兩年,我得工作,所以我只能選一個能賺錢的田野。但這不一定不好。後來這份研究獲得2011年社會學碩士論文獎,以及2011年教育社會學碩士論文獎佳作,任何一份題目,即使再小的題目,好好做,也能有深刻的發現。
我從大學開始必須花很多的時間打工,我在補習班打過招生電話,在大賣場擔任店員,在小七擔任店員,也在咖啡廳煮過咖啡,這些打工的確佔用了我許多的時間,有時候也會很希望自己能專心在課業上,但我不可能。我花很多時間賺錢,老師們常常盯上我,覺得我不認真,但是我也拿過系上前三名書卷獎,考上碩士班,論文拿了獎,而且我沒有助學貸款。
一邊工作一邊讀書很辛苦,我當時的作法是,把一天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九點分成十堂課,一個禮拜七天就是七十堂課,一門課如果是三學分,我要照顧這門課的時間就是三學分乘以三等於九小時,所以我一個禮拜扣掉打工的時間,去除以九,就是我可以選修的學分數,除了上課以外,我會花課堂兩倍的時間去準備個課程。我不認為,因為我自己做得到,就覺得要半工半讀的學生都應該要同樣地做到,我弟弟大學時曾被二一退學,我在他的臉書下留言,分享我讀書的方法,他直接回我說:「你不是正常人。」我沒有參加社團,也沒有交男朋友的時間。
我只是想說,即使家裡的環境不好,如果讀書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那麼,即使是半工半讀,也是可以讀好書,請不要因為家裡的環境而阻擋你追求夢想的可能性。
最後,我開始教書的第一年開始,就一直在思考,身為一個社會科老師,我跟其他的老師有什麼不一樣?
我發現,身為一個受過社會學訓練的老師,我們更能用因果與分析性的角度,來看待許多歷史、地理、公民課程裡的觀念,而不會把這些學科分成片段化的知識。比如,教到歷史的德國義大利統一,我會引用埃利亞斯的《文化的進程》理論,但我不會直接把理論或觀念丟出來,我會跟學生說,你們有沒有發現德國與義大利的地理位置限制它的擴張?比如,教到地理的熱帶栽培業,我除了講地形氣候外,會帶入殖民主義的歷史,還有依賴理論,讓學生有更全面的了解。比如,教到公民的中央政府,我會使用政治學裡面的制衡觀點,盡量用說理的方式讓學生理解,我還會帶入台灣的民主化過程,用野百合學運來講解修憲的過程。這些整體性的分析觀點,我認為,是社會學訓練帶給我最好的禮物,讓我可以成為一個「用社會科學來教社會科」的老師,而這種,把歷史地理公民整合的社會科教學,不就是當年九年一貫課程裡想追求的目標嗎?
因此,從我擔任社會科老師的第一天起,我就開始致力於整合社會科與社會學,整合歷史地理公民還有時事的觀點,而這,就是我比其他老師更有優勢之處。目前我接的課,大部分,是我一個人同時擔任歷史老師、地理老師與公民老師的,團隊裡的老師如果有需要代課的時候,我是最能配合的夥伴。這就是我的專業。
一件事情,如果能做到「除了我之外,沒有別人能做到」,那就是專業。三個傻瓜裡曾有一句名言:「追求卓越,成功跟著跑。」不論在哪一個領域,只要能做到「卓越」,不論你選文組或理組,成功都跟著你跑。所以,請不要再問我:「社會組以後可以走什麼路」,如果你已經決定要走社會組,就好好地走,不論你最後到哪個領域,一定要想著,在這個領域裡,我要成為最突出的那一個。
我進補教業的第一天就想當名師,我沒有想過我是女生,我很年輕,我不會講黃色笑話這些問題,我就只想著,要做,我就要做最好的那一個。我寫論文的第一天就想拿獎,我沒有想過我要打工,我沒有時間,我的題目很不吸引人這些問題,我只想著,要做,我就要把它做到最好。
最後的最後,我想提醒大家,我們永遠有重來的可能性。我知道一個國小的教務主任現在正在準備指考,她年近四十,有小孩,有令人稱羨的工作,但她仍在準備重考,因為,她想轉行當醫生。
雖說,我們現在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會造成「路徑依賴」的效果,我們的下一個選擇總是依賴於我們的前一個選擇,但是,我們永遠能在適當的時間點轉行。
侯文詠當年讀大學的時候,非常著迷於電影,他曾徵詢媽媽的意見,想轉行讀電影,他的媽媽跟他說,電影那種風花雪月的事情只會害人,只有醫生才能救人。後來,他在37歲時棄醫從文,他在書裡說,他媽媽後來跟他說,早知道他會成為作家,當年就不要阻止他閱讀紅樓夢等古典文學。
台灣人的眼界常常很直線性,總覺得我做了什麼樣的選擇,採取了什麼樣的手段,就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因此常常把大學當做職業訓練所。但侯文詠自己不這麼看,如果沒有當過醫生,如何能深刻地體驗過生死?如果沒有醫生侯文詠,又怎麼會有寫出《白色巨塔》的作家侯文詠呢?
最後的最後的最後,跟大家分享幾句,在2011年,我剛出社會這個關鍵的一年,我總掛在電腦螢幕上的幾句話,希望大家也能從這些話中,獲得一些選擇的勇氣。
「優先去做有興趣、能賺錢且擅長的事,不去做不擅長的事」(勝間和代)
「理想是可以當飯吃的,就看你怎麼做、做多少」(郭力昕)
「不要懷疑自己的決定,不要問『為什麼』。不去想能紅多久,做就對了!重點是快不快樂,『人一天扣掉吃飯4小時,睡覺8小時,剩下的12小時,如果都是在做你想做的事,就是幸福』」(舒淇)。
「做事情不能看到結果才去做,人生的結果是一模一樣的。該做的事情,即使不能賺錢也要去做。樹不會想到結果才長高,長高不就被砍掉了嗎?」(曾仕強)
「工作只不過是職場的一種角色扮演,得已時有得已的選擇,不得已時有不得已的選擇,不用在意。要在意的是為人!一個有能力的人,他的『價值』、尊嚴與意義要靠自己看見自己的內在價值,而不需要倚賴別人的看得起」(彭明輝)
「要讓別人,短時間之內讓別人喜歡你,很容易;要讓別人,一輩子尊敬你,很困難」(孫維新)
願我們都能一直做著自己喜歡且能賺錢的事情,並且致力於成為一個讓人尊敬的人,與我的學生們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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