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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應該告訴自己:「我很強壯,我可以的!」

每個人都可能在人生經歷中,經歷一場大創傷讓你變得沒有自信,變得不是自己。此篇文章的原文作者在 Ravishly 網站上匿名寫下自己的在 15 歲那年,被性侵的往事。

她的故事或許不是特別的案例,但她想告訴大家,不管遇到什麼創傷,我們都夠強壯能夠自我療癒,只要我們夠堅定,只要我們永遠記得:「This is just a bad day, not a bad life.(雖然今天很糟,不代表我的人生以後都很糟。)」,我們終究會發現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值得我們放下傷痛,去慶祝美好。

以下中文以 Ravishly 原文作者第一人稱編譯。

在我 12 歲那年,我買了我人生第一件運動小短褲,但沒想到這件短褲在三年半後,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性侵了。

但這種事是無法預料的,事發之後,我走不出永無止儘的憤怒和恐懼,當時我根本無法想像未來怎麼找到曙光,或是開始懷疑這世界是沒有陽光的。

10 年後,也就是現在,我最終還是走出來了,就像過了 10 年的寒冬,陽光又重新灑落在我身上。

  • 事發經過:學長看著我的眼神,就像頭饑餓的猛獸

在我 15 歲的時候,那晚我和同學喝的爛醉,但在 party 裡我們都嗅到了一點不尋常。雖然我們還這麼小就喝這麼多酒,但我們並不叛逆,也不是大家心中的壞學生。

那晚我騙了爸媽說我們要舉辦一個睡衣趴,但我們邀請了一堆高年級學長、學姊們來。

在派對進行中,有個學長讓我感覺很怪,同時我也開始思考這些學長會什麼會來我邀請的派對?

我又不是班花、校花,我只是個平凡的普妹,他們為什麼會想跟我一起玩?但他們為什麼又不喝酒?

回過神來,我看著那個學長的眼神充滿飢渴已久的欲望,我看得出來他想跨越界限。當然投射這種眼神的人,不代表他就有性侵意圖,但至少發生在我身上的,是這樣沒錯。

我開始疑神疑鬼,所以我決定去換下我的 party 裝扮,穿上運動休閒衣物,然後跑去小瞇一下想從酒意中清醒,但他還是找到我了。 他打開我的睡袋,擠進來。

他輕輕的對我說:「It’s ok.」但他把他的笨手指放進我的體內,當下我就知道:「No!it’s not ok.」我感到一陣蒙羞,我的理智告訴我要想辦法阻止他,但同時我又不敢說出來,我不敢讓別人知道。

我講了一些話阻止他,他當然不當一回事,而我身體好虛弱,根本無法出力推開他,時間慢慢過去,我知道已經太慢了,他正在侵略我的身體,但我一點抵抗能力也沒有。

最後,我一鼓作氣之下用力推開他,他竟然還裝出一副無辜小狗的神情,好像很受到驚嚇,當作剛剛他做的事根本沒什麼一樣。

事發後,這件事不斷在我心中重演,我一直思考怎麼會這樣?我一直想將這件事合理化。

我甚至找了我的朋友聊,那天,我在床上邊跳邊告訴她:「摁… 可能是我說『不』說的不夠堅定?而且他也只是放進他的手指。」

「拜託,妳替妳自己多想想好嗎?如果妳說了『不』,那就是『不』,誠實面對自己,他就是性侵了妳!」她氣沖沖地回答我。

我靜下來,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原來電影裡和書裡,在女生身上發生最恐怖的事,已經發生在我身上了。我不知道怎麼辦?我當時只是個青少年。

  • 10 年的復原之路,我總是在「自我厭惡」中掙扎

我當時以為事情只會越變越糟,不會有好結果了。

事發後幾年來,我變得連我自己都不認識自己,我變得很胖,又突然變得很瘦,情緒極不穩定,變得對什麼事都害怕。獨自在家總會聽見腦裡創造的聲音,大的我無法忍受,我常常把自己關在廁所抱頭痛哭,一哭就是三小時。還好為了隱藏好這件事,我的成績保持得很好,因為我不想被師長、家人發現。

如果有男生想追我,或是跟我有親密舉動,我就會覺得他是不是又要傷害我。

其實最糟的不是這些,而是,這整件事的發生,我都覺得是自己的錯。我會不斷替他們找藉口,覺得那是因為他們生理需求跟我們不同。

還好,時間慢慢過去,中間又發生了很多事,我遇到一位男生,他很成熟的跟我討論我過去發生的事,一開始我以為他是男的所以他會站在那個性侵我的男生那邊,但他沒有,反而聽我說,體諒我,也很有耐心。

下個男友,Jackson,在我們要分手的時候他和我聊了很久,他告訴我他還是無法接受我對於自己被性侵的心態,還是覺得是自己的錯,然後對男生有揮之不去的恐懼。

  • 我的瘋狂愛慕者說了一句話,從此讓我豁然開朗

幾個月後,神奇的事發生了。在過去,曾有個對我非常愛慕的跟蹤狂(不是性侵我的人)突然出現(以好的方式出現),他向我道歉,他替他曾對我做過不禮貌、令我害怕的舉動全盤負責,並告訴我:

“It wasn’t your fault.”「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錯。」

就這幾個字,魔法般地將我喚醒,我才發現這些年來我都在責備自己、自我厭惡,難怪我永遠走不出來。常常我都帶著恐懼、怒氣入睡,在憂鬱中繞不出去,其實我一直都有選擇能夠走出來,但是是我自己不願意面對。

在他出現之前,我其實做了一個預知的夢,在夢裡我被某種咒語禁錮著,我看不到自己的臉。突然有股力量將我心中的冰石打碎,之後房間裡便充滿色彩。我感到心中的壓力已消逝,那股我從來不願面對的壓力。

醒來後,我深呼吸,我知道我的人生即將要改變了。

我看看世界,我真的感覺到有所不同,一切變得很輕鬆,而我因此哭了。我才發現我一直以來都在壓抑自己的憤怒,也被自己的問題困住了,一直對自己壓抑的憤怒,其實就是讓性侵我的男生控制著我的心理。

我看看窗外,終於,我放下了,我放了自己。

歷經了十年,我才終於做回自己,感覺到自己。我看看我以往的照片,我都快不認得裡面的女人,再看看鏡中當下的自己,空洞的眼神已經離去,虛假的笑容也已消失,我回來了。

(資料及圖片來源:Ravishly;首圖來源:Ravishly 照片為 Emma Sulkowicz 同在校園宿舍中性侵案件的被害人,非本文當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