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編輯檯好書推薦:《民主的價碼:一人一票,票票「等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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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適合閱讀本書的讀者:每次都在投票日前,自掏腰包返鄉進行在籍投票的市井小民。
一張選票值多少?你的一票和大財團的一票「等值」嗎?而你又用這張選票,選出了足以代表你意志的民意代表嗎?
政治官員與人民的落差越來越大,彼此處在不同族群與階級。各國的政治官員出身勞工或受雇者的比例,比你預想的低上許多。(選書編輯:陳怡君)
文/茱莉亞.卡熱
理論上,政治人物被視為「人民代表」,實際上卻很少和他們所代表的人民屬於同一族群。當然這不是什麼新鮮事,但近年來政治人物與人民的落差愈來愈大,以致內閣官員的財富常登上報紙頭版,可想而知加速了人民對政治人物的信心瓦解。美國總統川普就任後提名的內閣官員,財產總值比幾千萬美國人加起來還多。根據《富比世》雜誌的統計,川普第一任內閣總財產高達 43 億美元,是美國史上最有錢的內閣。講話經常一針見血的川普本人,在 2017 年 6 月愛荷華州一場造勢大會上說得非常明白:「不管有錢沒錢,我所有人都愛,但我不希望內閣裡有窮人,你們懂吧?」
喜歡好衣服(當然是努力工作掙來的)的馬克宏或許不會說得這樣直白,但我們可以想像他其實並不反對。不論如何,他自己的首任官員也有許多百萬富豪,和川普相去不遠。根據公共生活透明度高級管理局(HATVP)公布的資料,馬克宏屬下 32 名內閣成員有 12 人是百萬富翁;而本書第四章也曾經提到,很懂得鑽稅法漏洞的勞動部長裴尼柯的個人資產更是增加到 750 萬歐元,只比馬克宏的首任環境部長余洛多了幾十萬歐元。
不只部長不具代表性,和人民差距甚大,民意代表也是,這點更令人擔憂。政治學家卡恩斯(Nicholas Carnes)指出,美國國會裡幾乎清一色是專業主管(白領階級,和勞工或非專業主管的藍領階級相對)。2000 年,美國受雇者和藍領勞工占勞動人口的 54%,卻只占國會議員總數的 2% 出頭,而且二次大戰結束之後,美國就再也沒有受雇者或勞工出身的大法官或總統了。這顯然不是最近的現象,因為二次大戰以後勞工出身的國會議員始終不超過 2%。
英國在二戰剛結束後有 17% 的下議院議員是受雇者或體力勞動者,雖然遠低於這兩個族群實際所占人口比例,至少勝過美國和法國。

一九五一至二○一五年,英國勞工或受雇者出身的下議院議員比例
但這麼高的比例只限於工黨,因為就如我們之前看到的,工黨和工會長期關係密切。其實,直到 1980 年代晚期前,工黨內勞工出身的下議院議員比例始終高於25%,1950 年代初期更突破 35%,保守黨內勞工出身的下議院議員比例則從未高於 1.2%。然而,過去 30 年來,隨著工黨愈加倚賴個人和企業政治獻金,而非黨費,勞動階級不僅在黨內失去分量,在下議院也不例外。目前勞工出身的下議院議員比例只勉強接近 5%。
法國國民議會絕大多數議員都來自較高的社會與職業背景,主管階級、高級知識專業和中階專業人士就占了80%,其中還有 20%是公民營機構的管理階層。2017 年民營企業員工出身的國民議會議員只有 14 人,比例不到 2.5%,但企業員工實際占法國總勞動人口的 27.4%。議員擁有大專學歷的比例也遠高於一般民眾。至於體力勞動者,他們基本上從國民議會裡消失了。目前不僅沒有議員是以現職勞工身分選上的,而且國民議會裡也只有 3 名勞工出身的議員,分別是共產黨的布魯內爾(Alain Bruneel),十四歲開始在紡織工廠工作,退休後才選上議員;前煉鋼廠工人出身的席尼耶里(Dino Cinieri)也是退休後才投入選舉;至於前寶獅汽車員工索梅爾(Denis Sommer)選上議員時則是中學老師。
這個趨勢一點也不新鮮。下圖是第五共和國民議會歷屆民營企業員工或勞工出身的議員比例圖。實際數字從來不曾高於 10%,即使1960和 70 年代微幅上升,之後卻一路下滑。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除了第十一屆選舉(1997 至 2002 年)勞工出身的議員比例略微上揚之外,左派政府在這方面的表現並沒有比右派好。

一九五八至二○二一年,法國國民議會勞工或受雇者出身議員比例圖
最後,在法國這樣的國家除了勞動階級被遺忘,還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政治人物已經自成一個種姓階級。不僅因為有些掌權者只想一直抓著權力,而且就像長期研究法國政治圈演變的政治學家波列耶爾(Julien Boelaert)、米雄(Sébastien Michon)和歐立翁(Étienne Ollion)所觀察到的,如今想拿下國家級公職非得先參與政治多年才有機會。最近一次國民議會選舉顯然是個例外,或許應該視為特例,而非新趨勢的開端。雖然 2017 年國民議會選舉有 75% 的當選者是新人,不過第五共和的長期傾向卻是新科議員的比例始終低於 45%。

一八八五至二○一七年,法國、美國和英國新科國會議員百分比
這個數字看來不高,但和其他國家相比並不低。從 1980 年代起,法國新科議員人數平均占全體議員的 40%,英國占 23%,美國只占 14%。不過,議員汰換率再怎麼變化,也改變不了一個基本事實,那就是某些社會階層的人始終得不到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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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書摘內容出自《民主的價碼:一人一票,票票「等值」?,由時報文化授權轉載,並同意 Citi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首圖來源:pixaba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