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陸生言論審查

澳洲皇后學院。示意圖,非本新聞當事學校。圖片來源:RexnessNicolas Raymond,中國國旗為編輯後製合成。

國際 NGO 組織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的最新報告指出,在澳洲留學的中國大學生,出現了自我言論審查的狀況,影響校園的言論自由。

人權觀察訪問了將近 50 位澳洲的學生與學者。報告指出,這些中國留學生,會因為擔心中國政府懲罰家人,不敢討論敏感議題。而這樣的壓力正在侵蝕澳洲大學的學術自由。

澳洲的高等教育非常依賴中國留學生的學費,在疫情前,中國留學生佔了澳洲國際學生的 40%。目前共有 16 萬的中國學生在澳洲的大學裡。

然而,隨著近期澳中關係惡化,中國對澳洲校園的影響也受到關注。報告指出,恐懼的氛圍近年來變得更嚴重。

研究者表示已經發現 3 例學生的家人有被中國警察拜訪或聯絡,原因是他們在澳洲的活動。報告指出:「一想到他們在澳洲的行為可能導致中國當局懲罰或審問家人,這種恐懼縈繞在每個支持民主的受訪學生腦海中。」許多支持民主的學生也表示害怕同儕會向中國政府舉報自己。

其中 1 個在澳洲曾參與支持香港民主示威活動的中國女學生:「凌晨 2 點,我收到來自中國大陸同學的訊息,他說:『我正在看著你。』我個人覺得很可怕,還因為壓力太大而去看大學的諮商師,後來我就封鎖那位同學的臉書。我有 1 堂課,班上 98% 的學生都是中國學生,那些學生都會批評我,說我對國家不忠。」

另 1 個學生在留學澳洲後,開設了推特帳號。後來家人卻被中國警察帶到公安局。「我以為在這裡很安全。2020 年 3 月,中國的公安局聯絡了我的父母,並要他們到公安局,給了他們正式的警告,要我閉嘴,不然回家時會付出嚴重代價。他們要我一定得關掉推特帳號,停止散播反政府信息;如果我不合作,他們將起訴我。我後來就關掉推特帳號,因為我很擔心父母。」

該報告也訪問了 22 位在澳洲大學教中國研究或者為中國學生教課的學者,一半以上表示,談到中國時通常都會自我審查言論。有些受訪者甚至表示曾從校方那裡接收過審查,比如要求不要公開討論中國,或者延期舉辦中國相關活動。其中一個匿名學者曾經拒絕校方要求在疫情時期為中國學生遠端上課時,將中國研究的課程改成「乾淨版」。

匿名為「T」的學者談到台灣學生的情形。「我班上有個台灣學生,她下課來找我,對課堂上香港的討論感到很興奮。她問我:『你覺得台灣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回:『你為什麼不在課堂上發言?我很期待!』她回:『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也許我需要在大陸工作,我無法承擔被舉報的風險。』」

有關中國政府插手介入澳洲學校事務,已爭論多年。中共與中國媒體已澄清並無此事,中國大使也指出,關於中國留澳學生不同意見的行為會被監控,這項指控毫無根據。

然而澳洲政府已祭出對策。2019 年,成立專案與設立大學守則,抵制「前所未有的」外國干預。政府關注中澳大學的合作研究,以及像是在澳洲的孔子學院、中國資助的中國語言與文化中心。最近澳洲議會也啟動調查大學內的境外干預程度。

無獨有偶,來台灣求學的陸生也曾遇到類似處境。

來台陸生也曾被中國警察敲門查辦

2019 年,當時 21 歲的中國陸生李家寶,就讀嘉南藥理大學。他透過推特直播,表示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去年修憲「稱帝」後,中國「比辛亥革命前」更黑暗。

直播當天下午,李家寶的微信、知乎、微博和 QQ 帳號全部被刪。當時他表示,和在中國的父母已經失去聯繫,打電話都沒人接。他推測,父母很有可能遭到大陸政府監控。

李家寶說,只要他回到中國大陸,肯定會被冠上「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等罪名。

近期也有另外一位前陸生,因為言論而被中國盯上。

來自中國安徽省陳宇鎮,原本在海南省的熱帶海洋大學音樂表演系就讀,在 2016 年來台灣真理大學音樂應用學系交換。

在台灣,陳宇鎮看到了民眾上街遊行、批判蔡英文總統、罷免市長等行為,他表示,這段經歷讓他了解了「自由意識」,不再是沉睡的大多數。

回到海南省後,陳宇鎮常在微信朋友圈、知乎上評論時事,導致他的知乎帳號永久封鎖。此外,他也養成「翻牆」上網的習慣,不僅購買付費 VPN,還因為網友想要找到非詐騙的 VPN 賣家,而推薦網友。

2020 年 6 月,10 多名警察闖入陳宇鎮的家,沒收手機,並帶到公安局進行 2 天審訊,詢問他「有沒有外國朋友」、「有沒有加入什麼團體」等;最後定下「提供侵入計算機信息系統程式、工具罪」。

陳宇鎮的 YouTube 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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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