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花半年、台灣花 22 年滅口蹄疫】動物疾病學者憶：國民黨「1 政策」錯失清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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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即將到來，自 9 月 1 日至今，就有 4 名遊客因從中國（非洲豬瘟疫區）攜帶豬肉月餅返台，各被重罰新台幣 20 萬元。而政府會加重裁罰，無外乎是為防止非洲豬瘟疫情在台傳播，畢竟台灣在今年 7 月 1 日，才正式成為口蹄疫非疫區。

當年丹麥、日本爆發口蹄疫，只花半年就拔針（不施打疫苗），但台灣為何得與口蹄疫纏鬥 22 年，才拔針成功？原來這與不同執政黨實施的政策，有極大關聯。（責任編輯：黃梅茹）

文／蒂瑪小姐咖啡館

「我那天吃滷肉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當年為什麼台灣會有口蹄疫？」A 女問。

故事要從口蹄疫病源說起

「恩，這要從台灣豬肉養殖歷史說起。台灣在 1980 年代進入養豬黃金期。1996 年也就是口蹄疫的前一年，全台豬隻產值達 886 億元，裡面有四成到日本，那時候台灣是日本最大的豬肉進口國。但也因為這樣，台灣豬當時價格好，但供不應求，於是就有業者動了歪腦筋，從中國東南亞進口豬肉轉賣。甚至有漁船就直接載著活仔豬來。」B 女說。

「漁船就直接載著活仔豬⋯⋯那不就是走私嗎？」

「是啊。所以從 1989~1995 年之間，都有零星新聞紀錄漁船查獲走私，說船上帶有豬肉。但在台灣爆發口蹄疫前一年，其實中國、香港、越南、菲律賓就已經傳出口蹄疫大流行了。所以也有人猜測可能是台灣人去中國或是東南亞的豬場參觀，交流種豬，加上邊境管制不嚴格，造成病毒傳入。」B 女說。

「我剛突然想到，我那時候看過一篇新聞寫說非洲豬瘟雖然不傳人，但如果人去了有非洲豬瘟的豬場，也有可能透過衣服等等把病毒帶回。但如果今天你去國外吃了煮熟的豬肉，回國上廁所的排泄物反而不需要擔心。因為病毒在這個過程已經會死亡了。」

B 女點點頭。「對呀，所以為什麼說防疫這件事情，除了一般民眾要有警覺之外，養豬戶也需要有警覺就是這樣。如果沒有警覺，有的人也許就是會抱持的『參觀一下豬場沒什麼大不了吧』、『買個中國豬肉腸沒什麼吧』的心態。結果自己把病毒帶回台灣都不自知。

當年雖然口蹄疫是從中國來的，但造成大流行，還有後面拖了 20 幾年才拔針成功，卻可以說是養豬戶的不自覺再加上錯誤的政策造成的結果。」

「養豬戶的不自覺跟錯誤的政策？怎麼說？」A 女問。

養豬戶的薄弱防疫觀念、政府政策，錯失脫離非疫區的黃金時間

「那時候養豬戶的防疫觀念相較於現在薄弱很多。豬農也沒有消毒的概念，消毒設施也不像現在完善。再加上當時台北豬價比較好，很多豬都是南豬北運，以致於口蹄疫病毒就這樣四處傳播傳遍了整個台灣，有當年參與防疫的官方人員說，那時候有很多中鏢的豬場都在高速高路沿線地帶。

另外動物疾病權威賴秀穗教授說，當年休市禁宰五天太短，又太快停止全面撲殺病豬，太快開始施打疫苗。」B 女說。

「恩？預防豬生病打疫苗有什麼不對嗎？」

「你知道疫苗的原理吧？就是打少量活性低或是已經死去的病毒，讓身體自然產生抗體。」

「對呀。」A 女點頭。

「但是當注射疫苗的時候，會造成疫情監測上的困擾，因為你不知道這隻豬有抗體，是因為打疫苗產生的？還是因為被野外病毒感染自己產生的？近十年因為檢測試劑技術變好，才開始比較有辦法在一些狀況下判別抗體來源。

也就是說如果最後的目標是要讓口蹄疫整個被消滅，其實必須要撲殺為主，疫苗為輔。然後讓疫苗使用慢慢減少，最後走向拔針也就是完全不使用疫苗，這樣才能讓台灣脫離口蹄疫疫區。後面豬肉才有機會可以重新出口。

像丹麥當年 1983 年爆發口蹄疫的時候，他們希望豬肉可以早日重新出口，所以他們採取是撲殺策略。結果人家花了半年時間就脫離疫區。2009 年日本的水牛有口蹄疫。也是採用撲殺策略，也是在半年內就順利除疫。

但台灣的農政單位，當時卻採取打疫苗為主的政策，造成的結果是雖然穩住了台灣的豬隻產業，但也沒辦法變成非疫區，所以豬肉就只能在台灣賣。本來在 2003 年，台灣已經兩年沒有爆發口蹄疫疫情。當時開始逐步規劃停打疫苗，希望可以在 2009 年全面拔針。」B 女說完喝了一口咖啡。

「那不就十年前的事情？」

「對，但 2009 年 2 月在雲林嘉義陸續傳出少數疫情。當時農委會怕發生新一波的疫情，於是宣布拔針計畫中止，又開始施打疫苗。

針對這個政策，賴秀穗教授認為當時農委會應堅持撲殺，而不是走回頭路打疫苗，讓台灣錯失清除病毒的機會。賴秀穗教授在一次講座中提到，2000 年民進黨政府執政後才開始以撲殺為主，逐漸不再施打疫苗，但 2008 年政黨輪替，國民黨居然找當年口蹄疫爆發事後還被監察院彈劾的農林廳廳長陳武雄，再回來當農委會主委。結果他一上去就擴大施打疫苗。

當然，我們都不是防疫專業，到底是不是當年不打疫苗，台灣就一定能更早脫離口蹄疫疫區。歷史沒有如果。但我自己會覺得，2000 以前是國民黨執政，2000~2008 民進黨執政。2009~2016 再次國民黨執政。2016 到現在是民進黨執政。口蹄疫整個防疫過程正好歷經兩次政黨輪替，結果看起來圍堵有成都是在民進黨執政的時候發生的。我想有些事情，真的沒有那麼偶然跟剛好吧。」

【參考資料】
回顧口蹄疫，1997年1700億的教訓
動物疾病權威賴秀穗：如果2008年國民黨沒上台，口蹄疫當時就會被消滅
丹麥豬 締造北歐綠色奇蹟 台灣應該學習的五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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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經原作者 蒂瑪小姐咖啡館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連結。首圖來源：中央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