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戴季全|文字整理:顧小塔|編輯:鄒家彥

「很多人問我,廖子齊,為什麼你不在都會區選?」問起她的參選初衷,廖子齊的口吻清晰又充滿能量,她說:

「我沒有想過其他選項耶。」

「因為我就是在香山出生,雖然很多人都離開了,但因此更需要有人待在這裡,讓大家知道這裡其實還是有發展機會。」

為沒落的香山,找回記憶中的美好風光

一開始,廖子齊關注的議題是環保。

「其實香山在環保方面有很大的發揮空間。廖子齊說。香山位於新竹市中心的邊陲地帶,北香山聚集了不少從市中心外溢的人口,南香山人口外流較為嚴重,對於廖子齊而言,新竹整體應為一個完整的生活圈,並無縣市之別,她指出,都市規劃應做整體的考量,而非以行政區劃界。

「當時設牛埔工業區的時候,根本就沒意識到香山溼地和周遭農地的重要性,工業廢水直接排入灌溉溝渠,然後就帶來各種汙染,鎘汙染也有過,重金屬汙染都是從工業區來的。」她說。

出於對家鄉的關懷,廖子齊一直在香山進行研究調查,希望知道故里父老與地方頭人對於香山的想法,尤其是對未來發展的期許。

「大家都會覺得香山已經被遺忘、已經荒廢了非常久,」廖子齊指出,「比較老派的思維會期待有個大的建設,或者有個獨資集團,像是十大建設那樣,認為這樣人就會回來了,但同時很微妙的是,」她話鋒一轉,「他們也很懷念以前的生活。」

什麼是以前的生活?

「在我小的時候,鄰里關係和現在相差很大,鄰居概念是『隔了一座山都還是好鄰居』。我們小時候放學走路回家,大概要半小時以上,沿途大家都認識,一路玩鬧回家,那種關係在地理上看似距離遙遠,可是心理上卻是鄰居。

後來我才發現,這樣的童年經驗在都市是完全不會有的,即使住在同一棟公寓,可能跟住對面的都不認識。」廖子齊說。

「以前的香山,人的聯繫感是非常強的,但因為現在大家都漸漸離開這裡,這種感覺也漸漸不見了。我希望可以把這種感覺拉回來,讓他們覺得香山美好的地方不是一定要有什麼大樓、或一條很大的路。」廖子齊強調。畢竟,大路一開,只會讓人潮很快地經過,不會讓人留下來。

溼地是香山驕傲,適合發展「環境信託」生態旅遊觀光產業

「我一直很關注環保議題,自己的創業也是跟環保有關。」廖子齊在參選前是手工皂的創業者,用品牌實踐環境關懷,同時關心在地文資議題。

作為荒野保護協會的一份子,她將自己定位為環境主義者,除了自身減塑生活的實踐外,對於地方與家鄉的關照也是從環境生態的視角出發,希望加強保育「香山溼地」既有的自然景觀與多元生態、彰顯在地的文化特色與價值,以高品質的生態旅遊觀光吸引對溼地環境真正感興趣的訪客,打破過去「大型建設才能帶來地方發展」的迷思。

談到家鄉的環境特色,廖子齊的語氣掩藏不住興奮,她指出,香山擁有低海拔的淺山生態,有許多地方目前都是低度開發或尚未被開發的狀態,當地有許多特有種生物,從客雅溪到鹽水港溪都很美麗,「香山特色在於它很狹長,靠近山又靠近海。我覺得香山,其實很有機會去發展生態相關的旅遊觀光產業。」

「有一次我們去訪問老人家,聊到一些與水有關的回憶,他們說在河還沒被整治成水泥結構的時候,河邊常常都會有牛,這跟我自己小時候的印象相符,不但有牛,我還記得曾經去摘過野薑花,但現在水泥化了,人就很難親近河流了。」

廖子齊期待能夠為地方找回美好記憶,從十九公頃的青青草原到全長十五公里、面積一千七百公頃的香山溼地進行點線面的串連,讓這些美好的事物成為在地願景。「台灣人出門愛拍照打卡,香山既很好抵達,又有很多適合拍照的景點,希望能讓更多人認識這裡。

要讓溼地的多元生態成為香山的驕傲,除了要保護它免於遭受人為破壞之外,廖子齊還希望能有更積極的作為。她在今年三月自費前往歐洲最大的都市自然中心「倫敦溼地中心」考察,希望能借鏡「水鳥與溼地信託」(Wildfowl & Wetlands Trust,WWT)的作法,讓香山溼地也能以「環境信託」的方式,開拓出不同於傳統的發展模式,吸引更多真正愛好溼地原有面貌的訪客造訪香山、愛上香山。

圖左為廖子齊。

從香山土壤滋養而生的開放性與韌性

在大學參與登山社,廖子齊爬過台灣許多高山,登山對她而言是讓自身茁壯很重要的一部分,無法從生命中分割。她認為登山不應該帶著打卡或者征服的心態,重要的是在過程當中的學習與體驗。

她也提到,台灣的山岳相當有難度,雖然如此,國家不應以省事的心態管制,以嚴格的禁令讓人們難以接近山;相反,應教導人民正確的觀念,在充足的技術與經驗基礎上,勇敢走出來。對於山岳的熱愛給了她勇於挑戰、不畏困難的精神。

除了登山之外,廖子齊在大學時還曾擔任關懷獨居老人的青年志工,她一直很喜歡和長輩、老人相處;此外,幼年時期的閱讀經歷讓她深知閱讀的重要性,這也是廖子齊之所以熱衷於到兒童病房擔任閱讀志工的原因,她說,「那時候家境不好,但我媽媽每次周末都會帶我們坐公車,去圖書館看書,她會跟我說,『妳要認真地看每一本書,如果喜歡的話,就去買回家。』」

廖子齊還小的時候父親就因意外過世了,然而家境不僅沒有限制她的發展。獨自支撐起一個家庭的母親,反而以身作則地培養子齊剛毅的性格。為了養家,廖子齊的母親向銀行貸款,接手經營原本不在行的鐵工廠,「因為媽媽工作非常忙碌,所以我很小就開始分擔家務,養成獨立自主的個性,」她指出,老一輩人在創業方面真的很肯拚,「我媽多了一股冒險犯難的精神。」談起自己的母親,廖子齊的語氣中掩藏不住對她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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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開放合作夥伴轉載。圖片來源:廖子齊 香山女兒前進議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