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要挑選這篇文章】

台灣有多少人是這樣:大學學測、指考分數出來後,被父母、師長逼著走進台清交窄門,學了幾年後才驚覺,18 歲那年人人是賭徒,把未來賭在自己根本不清楚、不熟悉、不確定有沒有興趣的領域上。多數人鼻子摸一摸,咬牙完成學業,有人選擇在研究所考試上重新扳回一城,另外也有人選擇砍掉重練,回頭考指考。

如果你也有上述的心情,那你不妨看看這位台大女生的故事,看她如何從大學四年中重新認識自己、找回勇氣:(責任編輯:余如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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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八月初,除了是正值 18 歲的應屆高三生大學指考放榜的日子,同時也有一群人默默關注——他們的身份可能是大學生,也可能是上班族,成家立業在所多有——重考生。對於他們來說,這份榜單等待了一年、兩年⋯⋯好多年。

「踏踏踏」蹬著不算高的鞋,一身微帶橘紅的罩衫,趕到店門之前,先是用手指捲了捲略微內彎的中長髮,再撥了下額前恰好齊眉的旁分瀏海。隔著玻璃門,我看著她行色匆匆,疑惑地四處張望,於是推開門向她打招呼。

「致柔學姊!」「啊,你到啦!」

她是王致柔,今年錄取臺灣大學牙醫學系。其實,現在已屆大四的我,已經可以厚顏稱呼她一聲「學妹」。她是重考生,資歷一年,畢業於臺灣大學化學工程學系,卻在畢業這一年,決定重新來過。

補教名師之路?

回憶起那時候的決定,致柔很是灑脫地笑了:「我不想苟且過一輩子。」彼時大四的她,和許許多多的同學一樣,準備直接通過推甄和考試進入化工所。恰巧,這兩年化工系改制,對內難度提升,對於原本就不是懷抱著十分堅定的心情準備的致柔,二月研究所放榜的時候遭遇了滑鐵盧。

對於工學院的大學部學生,如果足夠優秀,也有興趣深造,研究所的大門是敞開的;若是對於電機、資工等跨領域的學科感興趣,教授同樣非常喜歡;如果是想要完全走向不同的道路,補習班是很棒的衝刺選擇。那麼,選擇重考這條看似性價比不高的路,這當中有什麼說道呢?

因為自從大學以來,家庭教育希望致柔能夠自立(指自行負擔大學所需費用),所以高中就開始在補習班擔任輔導老師的她,在驟然節節高升的學雜費、書費和生活費等打轉,接下了好幾份家教,甚至開始走上講台,在大小補習班開始建立自己的品牌。

致柔也不諱言,補習班教課雖然薪水看似豐厚,卻暗藏許多陷阱。她執教以來,「契約」成為補教界留住優質老師的手段,一時間看似對於還是學生的老師優惠甚多,可年限、學生來源等卻成為一個個光環化作緊箍咒使老師欲脫離而不可得。

就在致柔畢業前夕,諸多補教同行向她發出邀請,「一兩年我還行,可是未來一二十年,都在補習班教課,這樣的日子我無法想像。」任職補教界的未來是不確定的。除了仰賴補習班高層遠見,還要依靠學生口碑,「學生每年都在減少。」

重來的勇氣

原先個性不服輸,擁有強烈好勝心的致柔,對於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的不確定感越發猶豫起來。「習慣『失敗』,或者是覺得『 No.2 也好』,我發現開始習慣了,這很可怕。」補教工作看起來就是第二條非常不錯的後路。考研不成的事實狠狠的挑戰了致柔性格中爭強好勝的一面,她重新思索「我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我還能做什麼?」

「化工不是真愛。」「學科和工作想像不同,我進來以後才知道原來我要當工程師!」「對我來說,這就是本末倒置。」因為許多同學以為臺大光環能夠決定一切,可是興趣和出路不一定相符,當初為了擠進臺大窄門而做出的決定顯得如此草率。「幸好朋友和人脈都讓我看到更多,所以其實不太後悔。」

尤其是致柔已經在大學和職場裡走一遭了,對於未來生活的想像已經有了比較清晰的認識,「我想要穩定有品質的生活!」醫學和牙醫對於重考生而言是性價比較高的選擇,其他專業多半都可以透過研究所、補習等管道達成,可是醫科的專業不能取巧,必須從大學開始。因此致柔決定重考以牙醫為目標,較為符合她對自己的期許。

雖然因為自立的需求,所以致柔談起大學生活,「我就是系邊啊!有一次參加活動被大家驚呼『王致柔竟然會出現!』想想都有點不好意思。」大一大二在各地跑班,使得她的確有些埋怨,可是現在回想起來,「真的會感謝冥冥中的安排。」如果不是持續的家教和講課,她很難用短短一年補齊高中基礎,順利達到理想。

侃侃而談的致柔學姊,語速既快又清晰,表達見解直指中心,對於時間把握的也恰到好處。結束這次訪問以後,她恰巧還要趕著教課,看著一抹橘紅「踏踏踏」快步消失在斑馬線的盡頭,我想起她一開始對我說的:「重來一遍,真的很需要勇氣!」

(本文經合作夥伴 Fliper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重返18歲——專訪王致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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