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最近反年改團體到世大運抗議引發撻伐,讓許多人痛罵這些人是「國恥」。可是當我們以太陽花學運為榮耀,口口聲聲說著民主與自由,卻因為「覺得丟臉」就開始嘲笑這些人、甚至失去理性地痛罵「這些民粹雜碎都可以抓去關」時——這種雙重標準,不知不覺間就會讓我們成為自己口中所瞧不起的那群人。
(責任編輯:林芮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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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芝融
我的媽媽,是一名小學老師。
生在這樣的家庭,衣食、甚至於書香,無虞,沒有一處不好,除了有時候媽媽忙了,營養午餐打包回家變成營養晚餐以外。
媽媽常常說,她生在一個幸福的年代,儘管出身農家,有機會受好教育的、拿鐵飯碗的,年年薪資水漲船高。不過媽媽毫無保留的供應我讀書、學音樂,或出國長見識,自己退休了沒存幾個錢,笑笑的說,「我有退休金呀,生活可以過的。」
現在年金改革鬧得沸沸揚揚,我問媽,家裡很受影響嗎這?媽媽也是笑笑的說,「好多同事都上去台北抗爭去了呢,不過我現在學爵士鋼琴、還學了鋼琴調音,以後就可以收學生,或是來去開店彈琴給人家聽,生活可以過的。」
媽媽的那些好同事,不知道是不是正在世大運抗爭當頭,被罵得一無是處呢。當年我們在街頭上時,是在捍衛台灣,別人在街頭上時,我們訕笑或打壓。口口聲聲說我們深信的言論自由,到了丟臉丟到國際這個當頭,都給丟在一邊了。台灣人,我們真的這麼害怕丟臉嗎?比起別人怎麼看,我們更應該焦急的是,我們是不是在互相反對的同時,忘記了我們揣在心口的那些,關乎民主、自由的根基。
順便說說別的,有點相關的。幾天美國維吉尼亞州的白人種族主義者走上街頭,好幾個抗爭領袖因此被公司炒魷魚,我們看了不禁為這些公司叫好。想想今天換一個顏色,一個黑人走上街頭舉了個牌子 #blacklivesmatter 上了新聞,結果回到家發現他因此工作沒了,這不引起我們共憤嗎?
我們這個年代,自以為非主流的那些,都漸漸主流了。主流是一個責任,更要小心傾聽那些,聲音比較小的。 我說要小心,因為我們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會成了我們嗤之以鼻的那種人。
不久前剛結束的法國大選,許多第一輪支持極左派 Mélenchon 的選民,在第二輪反而支持極右派的 Le Pen,而不是比較中立的 Macron。極左與極右,只是一線之隔,當我們在某些時刻,看著別人的行為感到輕蔑的時候,或是自己想著想著,滿意的覺得我總是對的,那就得叫自己警惕了。
不知道怎麼說到了這裡,也不是要說年改,只是要說一句老話,我可以不同意你所說的每一句話,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我可以了解,我們都怕失去自己的身份,極力地在台灣的歷史、文化、每一寸土地、甚至在民主中,尋找對於台灣的認同,或是在各個有機會讓台灣亮相的場合,努力的讓人看到汪洋之中,我們家多麼多麼好。尋尋覓覓台灣的身份認同,如今我遠在東非,暮然回首,才驚覺台灣存在於台灣人的心底,所以當我們說出「這些民粹雜碎都可以抓去關」的同時,台灣正一點一點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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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經原作者李芝融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圖片授權轉載自合作夥伴中央社,非經中央社授權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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