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zzOrange 徵才中!社群編輯+實習編輯 >> 詳細職缺訊息 準備好你的履歷自傳,以及政治公共類文字作品,寄至 [email protected] 每天看 BO 文章讓自己思考國事,不如加入我們一起刺激大家關心這個社會!
- 誰適合閱讀這本書?
受不了文青一天到晚小農小農小農的你,不如一起來認識真正的農村吧!(下次還可以用力打臉文青自以為是的農村知識)
- 為什麼要介紹這本書?
先前《花甲少年》熱映,因為有人質疑這部片根本就是「想像的農村」而引起了一番大戰,因為農村有這麼多種,憑什麼農村一定要是某個樣子才是真的?不過這本書最有趣的是,竟然是來自中國作家來到台灣做田野調查的觀察。究竟在中國人的眼裡,台灣的農業是什麼樣子?
- 推薦指數:★★★✰✰
此刻正在閱讀的你,真的理解農民的處境、認識農村的現況嗎?農村給人的印象,是好山好水好空氣的正面想像?或是人口老化發展遲緩的負面觀感?《如果可以這樣做農民》一書,談的不是農民這種職業,而是創造「當務農成為一種生活方式」的討論。相信只要看完書,就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李慧宜(農民、作家、自由記者)
- 精選內容節錄:
幾乎所有剛接觸台灣農會的人都會被它複雜精巧的結構迷住。
的確,農會輔導的產銷班,除了方便推廣技術,更形成血緣之外的情感連接。我親眼目睹果樹產銷班開會時其樂融融的氛圍;家政班除了與時俱進地教披薩、蛋糕的製作方法,也組織大家學跳舞,下課後姊妹們還可以聚餐聊天;而培養農業接班人的四健會,以「老會員帶新會員」的理念,培養出有組織能力、有責任感、有領導能力的高中生、大學生。凡此種種,使埋頭種地的農民,以多種組合方式、公共活動聯結,而使農村隱隱擁有精神上的凝聚力。
但又有另一個農會。
採訪楊儒門時,他冷笑著說:「台灣的農民談到農會都會講得很難聽。」問及台北的朋友,她的第一反應是:「農會不都是地痞流氓嗎?」他們給了一個稱呼叫「樁腳」—「我把錢給你,你把農民搞定,統統投給我。樁腳再去下放利益給農民。它的說法是很美麗的,但其實是為了選票。這個在民主化過程中是很可怕的。」
僅二○一三年三月,就爆發了兩條農會賄選新聞。台南善化農會為爭取總幹事,「兩大陣營均傳出賄選」,五名樁腳被羈押(蘋果日報);屏東農會選舉傳出賄選,一票三千,兩名樁腳被偵訊(中時電子報)。而早在一九九三年,《天下雜誌》就做過「兵家必爭金樁腳」專題,「平時作業,戰時選舉,動輒擁有上萬名社員、數十億存款的信用社與農漁會,每逢選戰,便成了權力角逐的磁力場,各派人馬,蜂擁搶奪這群大樁腳⋯⋯」
農會之樁腳功能,堪稱聲名遠揚。
兩個農會,口碑為何有天壤之別?
(中略)
新社農會辦公室的門口,有一張茶桌,放一套茶具。誰都可以待在這聊天、喝茶。這也是個溝通平台。我坐在茶桌前開始訪問,開會路過的總幹事過來欠身握手。不斷有人來喝茶聊天,有農民模樣的,還有的看不出是農民還是農會職員,也看不出有什麼事,抑或只是外面存完錢,過來歇歇。有個人跟我聊了半天農業,最後發現他不是農會職員,只是個閒人。旁邊,農會職員照樣給我們倒茶,笑咪咪的。
很難轉換這兩個世界,一個充滿政治暗流,聳人聽聞;一個風和日麗,安居樂業。為何看到的,和看不見的,差距如此之大?看台灣農業,也有這樣的困惑:查資料,農產品貿易年年逆差,出口受阻內銷不暢,政治混亂,黑道黑金醜聞頻發,似乎亂得一天也過不下去了。可是到了鄉下,又風平浪靜,大家踏踏實實種地,平均每戶農家所得,據主計處統計,二○一二年是九九.五萬。
農會職員告訴我,台灣幾乎每戶農家都至少有兩輛交通工具,一輛汽車,一輛貨車,而一輛汽車至少六十萬,約等於中等農家一年的收入。當時感覺誇張,在之後的採訪中卻不斷得到驗證。
怎麼解釋這兩個世界的懸殊?
大陸作家水木丁說:「沒經過真正的民主,會對民主有誤解,以為民主了就能解決一切問題,社會立刻會變好,其實民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不斷學習和修正,會犯錯誤,難免走彎路,並且為之付出代價。」
像農漁會自救會能召集十萬農民上街,那場遊行,被一九八○年代就投入農民運動的台灣農業專家蔡建仁稱為「奴隸支持奴隸主」;像立法院裡,多少立委都聲稱自己是農民出身,才能代表農人的民意,而以選票綁架政治。
然而眾聲喧嘩中,老農津貼被民進黨立委於一九九五年在立法院喊了出來,並激辯通過,當年額度為每月三千;之後,每到競選,老農津貼被當成一張牌,二○○五年選舉前夕,國民黨立委喊牌:五千!民進黨不敢反對;二○一二年,又調整為每月七千,並規定每四年參考消費者物價指數,建立制度自動調整。
政治與文化評論人張鐵志說台灣「一方面是政治崩壞、民主的挫敗;但另一方面,在七○年代以來的政治社會大轉型之後,民間開出許多豐盛的花朵。新草根組織、新價值、新的邊緣發聲,和種種『小革命』正在一點一滴從根底改變台灣社會的面貌。」
不再有威權政治中的強人可仰仗之後,在長久被壓抑後,民意最初被表達時,不免顯得混亂、自相矛盾、眾聲喧嘩。也許,重要的是允許所有的人,都能發出自己的聲音,允許人們在混亂中學習表達,直至眾多派系互相妥協,相互制衡,達到暫時平衡—在程式正義、法理公平的前提下。
從這點來說,農會,一個由威權公部門輔導改組,由上而下發起,功能覆蓋地方政治經濟,在保守政治體制下受到特權呵護的「合作社」,帶著重重缺陷,進入自由市場經濟的當下,它,及圍繞它產生的混亂與爭論,也許正是當下台灣政治的縮影。
【關於作者】
綠妖,寫作者。做過工人、時尚編輯、電臺主持人、老師等職業,現居北京。
(本文書摘內容出自《如果可以這樣做農民:耕地的人,另一種生活想像》,由 衛城 出版社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
推薦閱讀
【投稿】以為台灣政黨已經輪替了嗎?不,國民黨正用黑金控制農漁會,慢慢贏回地方選舉
「想學農業,留在台灣只會葬送青春」——台灣水果曾名揚國際,為何農業如今卻失去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