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麼挑選這本書】
文中的主角徐薇雅老師是一名視障患者,但是仍因推廣閱讀有成而獲得師鐸獎。大眾一定會好奇,看不見要怎麼教書?而且還是教閱讀?誰說視障者就不能夠做到自己想做的事?視障者的不便是社會給他們的不便。
台灣有十幾萬的視障人口,他們也有閱讀的需求,只是這個需求需要適當的轉化,我們可以利用不用看見的文字幫助視障者讓閱讀拓展他們的「視野」,完成他們心中想做的事。
(責任編輯:黃家茹)
文/蔡淇華
二○一四年九月二十六日,我和宜蘭縣蘇澳國小徐薇雅老師的合照,上了各媒體的版面,因為我們得了相同的獎項,媒體給我的形容詞是「昔日劣生,今得師鐸」,而各大報給薇雅老師的標題是「視障教師,推廣閱讀有成」。當時我對薇雅老師有太多的疑問:看不見,怎麼教書?看不見,怎麼讀書?看不見,怎麼推廣閱讀?
薇雅老師三十五歲時,正好在教學最巔峰的第十年,但家族遺傳的「色素性視網膜炎病變」發作,視力急遽退化。為了幫薇雅老師「看到回憶」,在視力退化的這幾年裡,深愛她的另一半、蘇澳鎮公所建設課課長洪文言,特別珍惜和薇雅老師一同出遊的時光。一起到英國參訪時,洪文言拚命替薇雅老師拍照。
「她完全看不見以後,我會再為她『敘述』相片裡的景色。」目前四十六歲的她,已幾乎看不見。但「看不見」的她,因為推廣「閱讀」得到師鐸獎,甚至到師大復健諮商研究所,一年還借了一百九十多本書,閱讀量比以前還大。我和薇雅老師成了好朋友後,終於可以當面請她解惑。
薇雅老師靠著本世紀發展出來的報讀軟體(Screen Reader ),可以聽到文字檔的內容。難怪在我寄新書的電子檔給她後,她就能與我熱烈討論。若沒有電子檔,視障者就必須麻煩明眼人使用掃描器,將紙本掃成電子檔,但這是一件非常不經濟的工作。
首先須將整本書拆開,才能平整掃描;另外掃描器的辨識結果只有約百分之八十的正確性,所以掃描後需要人工逐字校對一次。薇雅老師曾為了寫論文,需要閱讀二十幾本書,但只有心理出版社願意提供三本書的電子檔,只好麻煩學校工讀生每週校定四到五萬字,非常花時間,壓力大到讓她幾乎要放棄論文。
「如果臺灣的作家和出版社願意提供電子檔給『臺灣數位有聲書發展協會』,那將是對視障者莫大的福音。」八月初到宜蘭拜訪薇雅老師時,她有點失落道:「我們即使有錢,也讀不到想讀的書。」
然而薇雅老師不是唯一失落的人。
根據「愛盲基金會」提供的統計顯示,目前全臺灣領有政府視障手冊者計有五萬五千五百六十九人,但實際視障人口約有十八萬人;中重度的弱視與低視能者約為十六萬人,而有中輕度低視能困擾者則高達一千一百三十八萬人。全臺灣有這麼多視障同胞,但我們對他們卻如此陌生。就像我和薇雅老師在MSN對話時,我常傳給她一些可愛的貼圖,但事實上她根本看不到這小小的貼圖。
是的,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世間七彩,全臺灣有幾十萬人再也看不到了,而我們的「文字敘述」可讓他們再次「看到」。就像那天在薇雅老師家中,文言拿出前一晚在蘇澳情人灣拍攝的「藍月」畫面,我看著畫面,緩緩說出:「海面上反射出一條銀色的光帶,那條亮晃晃的光帶,從地平線的盡頭,一直綿延到你的腳邊。」
「淇華,你講得好有畫面。」徐薇雅老師說:「你幫我『看到了』那枚藍月。」
我們可以用文字替視障者畫圖,讓他們在黑暗的世界中「看見」這世界的美麗,只要各位作家和出版社輕輕說一聲:「是的,我願意,我願意讓我的文字,成為他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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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書摘內容出自《學習,玩真的!》,由 時報出版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首圖來源:《學習,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