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民進黨立委蘇巧慧相約專訪的那週,立院正在紓困條例的朝野協商攻防中,蘇巧慧穿梭在乾淨明亮但稍嫌壅擠而且明顯忙碌的辦公室裡,短短的40分鐘採訪,她談防疫、也談數位教育政策推動,更談台灣公民社會的底蘊能量,以及她對數位社會未來的思考。

當我問蘇巧慧這次防疫台灣做對哪些事情、遇到哪些挑戰時,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這是行政院的工作,不應該問在立院的她。作為行政院長的女兒,同黨立委又同時隸屬衛環委員會,蘇巧慧謹慎地拿捏她的角色,不斷強調,立委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擔任政府與民眾暢通與透明的溝通橋樑,同時推動必要的立法工作成為行政體系抗疫的必要支援角色。

在民進黨剛打完一場從可能大輸最後卻大勝的總統和國會選戰後,行政院長蘇貞昌所領軍的行政院團隊,沒有任何休息的空隙,就被捲入世紀性的全球傳染病防疫大戰,短時間內,他們再度打下了不只防疫的勝仗,還可能為台灣打開過去四十年不曾有過的國際地位空間。

「行政團隊花了一年時間磨合,這是很接地氣、接民心的執政團隊;我必須要稱讚中央政府,反應真的很快!」蘇巧慧簡單的這樣說;轉頭,她花更多時間跟我們談數位教育的未來,長期在文化教育委員會耕耘的她,在疫情之前就關注數位教育的推動,疫情之後,她認為數位教育的推動刻不容緩,「師資不足才是核心問題。」怎麼解決?蘇巧慧坦言這不是短期工程,但是她會長期投入關注的台灣未來希望工程。

採訪/文字:張育寧  整理:郭逸

立委當「防疫小天使」溝通地方與中央,選舉還沒結束就啟動邊境管理

報橘總主筆張育寧(以下簡稱張):台灣防疫成績成為國際亮點,在防疫上,我們大家比較常看到衛福部每天兩點的記者會,但其實立法院在這次紓困的各方面也參與很多,立法院扮演的角色是什麼?您在衛環委員會觀察到正在推動哪些重要的事項?

民進黨立委蘇巧慧(以下簡稱蘇):我覺得,與其說是立法院怎麼合作,不如說分兩個部分、兩個時段來看更清楚。立法委員這次都做了什麼事情?我個人的認知,立法委員就是民意代表,我們分散在各個選區,把選區的聲音帶回中央,再提供中央政府做決策、政策時參考;當然,我們一方面監督它,一方面影響它、回應它,這才是真正接地氣。

這次防疫的過程,我必須要稱讚中央政府,反應真的很快,在去年12月30號的時候,去年的選舉甚至還沒有投票,就已經發現武漢那邊怪怪的喔!政府就開始對於搭飛機進來台灣的人多做檢查,在過年期間1月21號的時候,我們就把武漢的飛機停掉了,接下來一步一步停止武漢旅遊團、湖北旅遊團入境,再全面停止中國旅遊團入境,把邊境阻絕起來,所以我們就說第一階段是「決戰邊境」!

再來是防疫物資的掌握也非常快速,就是口罩。我印象很深刻,今年大年初二,突然間疫情進入到新的階段,每個人都在搶口罩,我本來以為好不容易選舉完了,可以休息了,初二要開始謝票,大年初一還認真去拜廟、發紅包,想說要放假了,結果事與願違。 

來不及謝票立刻投入防疫,第一階段重點在安定民心

張:今年真的沒有看到很多謝票的消息,因為大家馬上就投入防疫?

蘇:主要是因為疫情開始的時候離過年很近,所以我們的謝票時間變短,但是過年期間馬上就進入防疫,立委就變成溝通橋樑,接收民意、民怨,一開始買不到口罩的民怨大量出現,我們會去反應,中央的訊息我們也要傳遞下去,所以那時候我都跟鄉親說,我現在就是「防疫小天使」啦!

坦白講,那時候口罩的產製量還沒有衝上來,一開始一天的產能只有188萬片,過年期間甚至更少;但是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因為邊境管理做得好,所以病毒也還沒有進來,台灣很明顯沒有社區感染。

 那時候我們立委做什麼事情呢?有一個「我OK、你先領」的社會運動,同時,我們知道中央的政策和事實的狀況,我們就善盡防疫小天使的責任

張:您有遇到什麼狀況?

蘇:很多呀!像是遇到買不到口罩的人,我就會在台上說,現在台灣還沒有社區感染,所以現在碰到新冠病毒(武漢肺炎)的機會,比被車子撞到的機會還要少真的非常的低,不用嚇成這樣,而且我現在說的都是最權威、最正確的資訊,民眾要相信,大家要開始保護自己,不用搶口罩,口罩先給邊境人員,像是海關人員和醫院的醫師、護理師使用。當時我就是傳達的角色,既反應民情上去,也把中央的政策解釋下去。所以,第一階段的安定民心,就是立法委員的工作,立法委員如何和中央合作?我給你的第一個例子是立法委員這個身分、職業、工作,就是盡量扮演溝通橋樑的角色。

第二個,立法院開議後,我們很快制定防疫特別條例,當時通過條例也沒有很順暢。我記得在朝野協商時,還跟人家對嗆辯論。因為防疫特別條例,我們授權行政部門,有權限做很多防疫的工作。立法委員的工作是要傳遞民意,也要制定法律,每天都有接不完的民眾意見,現在要制定紓困相關條例,之後就要把中央的政策傳遞下去。

 行政團隊經過一年磨合,快速對抗疫情又很「接地氣」

張:這次疫情,對所有國家,尤其是歐美社會都在防疫過程中發現,政府治理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中央跟地方的溝通出現斷點。台灣的狀況呢?中央和地方之間的溝通狀況?各黨團立委在這個過程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蘇:如果提及政府防疫成功,我不會說立法委員是一個偉大的角色,我們其實對整個防治疫情的狀況知之甚詳,有相當多的狀況,大家沒有吵很兇嗎?其實是已經過了生氣的點了,都忘記了,像是當時范瑋琪的事件,吵多兇啊!一直到後來,連歐美都買不到口罩的時候,大家才會說,原來超前佈署是對的。

台灣的防疫成功,中央執政團隊的高速運轉與反應是非常重要的關鍵。而在防疫初期,國內各種不同聲音的批評,透過地方民代的溝通與資訊傳達,的確也發揮一定程度的安穩社會民心的作用。

包括新的爭議,朝野協商在吵要不要發現金,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弔詭的問題。你知道要不要發放現金的爭執點是什麼嗎?就是有人覺得發現金比較公平、比較快,只要排富就好,可是我們不會這樣覺得,如同各階段的防疫,這是一個非常複雜且細緻的狀況,口罩要怎麼分?分給誰?光是口罩發放也變了很多次,最初先給超商,後來發現科學始終敵不過人性,原來會有人頻繁排隊,把口罩搶光光,乾脆變成實名制,使用健保卡才可以購買,才會說「鍵盤救國」。

抽絲剝繭下來,這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有非常多斷點,政策常常會有改變,原因就是透過科學可以知道很多資訊,但都算不到人性,例如小臉人可以領小孩的口罩,但領完以後,小孩的口罩都沒有庫存了,我自己已經一個禮拜買不到小孩的口罩,一天都問二、三十家藥局,買不到就是買不到,所以這個政策又取消了。

 你問我們立委做了什麼?我們頂多就是不斷反應,把這些民意蒐集起來給中央,因為我們不停探索、了解這些現象,當我們制定這些特別條例或修正條例的時候,做一、兩個字的微調,代表可能政策就會變得不一樣了。比如說特別條例的第二條,到底是醫事人員還是相關醫事人員?可以放在津貼、補助還是獎勵?說出來大家都不懂,但對我們來說,一字之差的政策完全不一樣

不過,難道是因為立委做了很多,所以政府都沒有被罵,才會超前各國嗎?我想我不會這樣解釋立委的職責,我會說現在的行政團隊本身就相當接地氣,願意探詢各個管道,表達的時候也會利用現在的語彙說明,大家就會比較清楚。有時候也發生一些不一樣的斷點,像是行政團隊必須把所有的資訊濃縮在一張圖卡,總是會有一、兩張不太一樣,最簡單的例子就是,當時提到「禁止口罩出口」,其實,院長講得很清楚,當我們產能夠的時候,先自救、有能力,才會出口口罩,也沒有說不給中國,可是,相關圖卡出來以後就整個「歪樓」了,現代人接收資訊的狀況就是如此,我們頂多就是在接受資訊的過程中,協助補充、潤滑亂象。 

張:台灣的政府治理相對國外其他國家,反應的確快很多,訊息之間的傳遞和交流在不同部門或是不同部會、層級之間,順暢度很高,明顯優於國外,我會想問委員,有什麼是我們外人看不到的狀況?

蘇:很幸運的是,我們的行政團隊經過一年磨合,我必須說現在的行政團隊已經有相當的默契,就像一支球隊,誰打前鋒、誰打後衛大家都清楚之後,能夠認份、甘願扮演自己的角色,同時又能瞬間變化隊形,過去你有看到「比方說」陳時中部長嗎?但是該他上場,他就上去了,而且做得很穩當。

事實上,以經濟的角度來看,很多人都在吵要一級開設,我覺得很無聊,因為早就已經是院長領導,陳時中是負責疫情的部分,他是疫情中心的指揮官,所有相關疾病、醫學的部分,當然是他來做最高指揮官。如果要提到相關決策,會涉及國防、外交、內政、民生、經濟等等,比如說,教育部要不要延後兩個禮拜開學?當然要院長拍板;而口罩要不要禁止出口?同樣要院長拍板;如果影響到農產品,農委會也做得很好,馬上把線上的系統架構得更清楚,讓大家可以做一部份的採購,經濟活動量不會減少殆盡;又像是教育部,該做的也都盡量做到,牽涉到很多層面,從陸生到小朋友的開學,還有耳溫槍採購等等繁瑣的狀況。所以,行政團隊經過一年的磨合,變得很有默契。

肺炎疫情引人深思數位教育落差,「師資不足」是核心問題 

張:因應疫情,大家開始討論透過數位工具教學的需求,這跟委員本來就著力在推動數位教育高度相關,在這次疫情之下,相關政策變得更引人注意。就您過去的觀察,數位教育在中、小學和高等教育的推動層級不太一樣,大學生應用本身就很強,還會自己找解決辦法,但是中、小學屬於比較基礎的教育,就需要更多的政策來協助推動。以歐盟、聯合國的相關資料,數位教育有幾個方面要做。第一個是硬體的佈建,寬頻要夠,學校要建置完善的網路、電腦,第二個是學校教師的訓練,第三個是課程內容。您認為台灣的現況是如何呢?

蘇:以台灣的現況而言,數位教育的比例確實不高,這次疫情期間,突然開始實施遠端教學,大概都覺得很痛苦,因為是全新的挑戰,大家都知道要做,但真的要上線執行,還是差那麼一步,每個人都很難快速進入狀況,還無法真正地、大規模地做。

 數位教育應該強化硬體、師資和課程內容,我完全同意,對台灣而言,硬體的部分大多已經解決,網路頻寬滲透率高,5G也在佈建當中,學校採購電腦不會太難,最大的問題其實是「師資」,一直無法完全解決。

我們在討論108年課綱時,師資是很重要的部分,108年課綱的資訊教育在國小階段要採用「融合式教育」,不再是單獨的電腦課,各科目都要結合電腦,但各科老師是否都具有這樣的素養呢?當時討論很久,包括老師的職前培育和在職訓練,比例其實是低的。

根據OECD的國際性教育調查,針對師資的部分,對ICT的技能應用,應有需求進行研習,相較其他科別的課程應用領域,ICT技能需求更高,但教師實際參與比例卻比較低,中間發生落差;包括針對老師在職訓練數位教育的調查,問到「你會不會覺得你是不足的?你需不需要再加強?」,其實比例高達六、七成,實際上課的比例卻不高,大家都知道需要,或許是因為課程不有趣,或是研習期間有其他要務,政府都應該介入調查。

張:是否表示教育部應該提供更完善的訓練資源?甚至開放民間業者參與? 

蘇:不太可能開放民間業者參與,因為牽涉到當老師的資格,有教師認證的問題,相當複雜。我們同意硬體、課程內容應該優化,連教案都滿容易撰寫,硬體大概解決八、九成的問題了,像這次疫情期間要做線上教學,我相信應該有順利進行,教育部也馬上採購相當數量的平板電腦,發給資源不足的學校;網路的頻寬也盡量滿足各校需求,大家如果偶爾塞車,也只是零星的問題;課程內容的話,完成設計後,大家都能普遍使用。 

最難的還是老師的培育,每年師培訓練出來的老師,在培訓、職前時有沒有受教育?如何提供學生電腦相關教育?我覺得不見得每個人都很會使用電腦,在學校裡面,也有55歲、60歲即將退休的老師,他們對於數位學習的認知到什麼程度?他們需要在職的進修,而教育部要開設什麼樣的課程,讓他們融會貫通,回去可以帶著孩子操作?真的是一個很龐雜的課程。 

師培內容加強數位教學能力,須提升教師研習參與率

張:您針對數位教育推動的方向為何?

蘇:以這次疫情來講,數位學習變成未來一定要具備的能力,不只是因應天災人禍。我們都開玩笑地說,人類最早要學習狩獵,接著進入農牧時代,人類要分辨什麼是毒果,什麼是可以吃的植物,什麼是不能吃的食物,現在而言,人類需要學會的技能,就是使用電腦,包括查資料、傳送資料,最重要的是如何獲取資訊。現在的教育強調不要背誦,如果不考背誦,表示要具備獲取智識的技能,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關鍵字搜尋」,要怎麼下關鍵字,每個人下的關鍵字都不一樣,搜尋結果有快有慢,那麼,老師們知道關鍵字搜尋這件事情嗎?要怎麼確保每個老師都具備教學關鍵字搜尋的能力?這是一個很大的課題。

所以,立法院上一屆的四年當中,在教育文化委員會討論很多,希望檢視師培的課程內容,是不是真的符合老師研習時的學習狀況。

肺炎疫情引人深思數位教育落差,「師資不足」是核心問題;長期關心教育體制改革,蘇巧慧認為,數位教育的推動是台灣當務之急,而對於數位教育師資的培訓,以及協助既有師資群數位能力的升級,是最大的挑戰。

張:討論到現在的進度如何?

蘇:因為我不是專家,我沒辦法馬上確定,立法委員是監督,發現問題、看到問題,進而提出問題請相關部會解決,教育部回頭去看現況,再來解決問題。立委和教育部各有量能,也有個別可以取得的資料,立委雖然無法「執行」問題的解決,但我們看到最大的問題就是師培的課程內容,還有老師們的技能檢測。所以,如何訓練老師,並且知道老師已經具備數位教育的資格,變得很重要。

張:就我的了解,美國的小學和中學有一種教育模式,家長可以找民間提供的線上教案,由家長帶著小孩上線上課程,上完課的學分和成績可以符合教育體系。以台灣的體系而言,無論是老師的培訓或是教案的發展,主體是否還是教育部必須完成政策制定和資源配置?

蘇:有兩個方向,就像你說的政策制定和資源配置,但能否完成,還是有賴基層的執行者,就像疫情期間,指揮中心制定避免傳染的方案,實際上還是要由民眾執行。 

回過頭來講台灣的疫情防治為何可以如此成功?我覺得是因為台灣有非常高素質的公民素養以及衛教習慣,其實某部分是懼怕死亡,但實際上確實已經培養足夠的公衛知識。

 我們在疫情過程中也發現數位教育的重要性,老師的培訓也很重要,我們未來會放更多力氣要求教育部落實,當然老師也要跟上學習的步調。比如說在線學習「ICT技能研習」,如果每次都只有六成的老師上課,我覺得可能還沒有得到老師很大的認同。

優化待遇,盼偏鄉學校的老師招得來、留得住、教得好 

張:另外來談談有關偏鄉教育的城鄉落差,委員也花很多心力推動補足差距的相關政策,就您的觀察,發現哪些問題?

偏鄉的部分,上一屆立委任期期間,通過《偏遠地區學校教育發展條例》,是我們主推,前提和觀念是一樣的,就是所有的孩子不應該因為出生地的不同,而得到不同的對待,如果要談偏鄉教育,確實和數位落差存在一樣的問題,最大的問題不是在硬體,也不是在教學內容,而是「老師」的問題,所以當時我們的想法,就是希望老師招得來、留得住、教得好,制度設計出來以後,就遇到人的問題,依照人性,願不願意留在偏鄉比如說,我們那時候設定的狀況是老師既然願意去偏鄉了,是不是福利就該大幅提高,薪資、待遇當時都有調高加給,在我們推動的版本當中,更是大幅地調高加給,當然最後通過的版本有一些差異,不過概念沒有變。

待遇優化之後,我們還把老師的行政負擔拿掉,因為每間學校要負擔有固定的行政事務,但因為偏鄉的小校人比較少,同樣一份工作,大校可能是兩個人、三個人分擔,小校可能是一個人完全處理,我們認為要縮減行政負擔,或是共同負擔。

所以,調整偏鄉學校老師的福利,同時減輕負擔,增加老師前往偏鄉的誘因,就像我剛剛談及數位學習的老師一樣,如何增加誘因、減輕負擔,讓大家願意參與,我們是民主、自由、人權的國家,我不能強迫你去當偏鄉老師,所以我必須設計這樣的制度,讓偏鄉學校有老師,而且留久一點。

張:委員您覺得上一屆立院針對偏鄉老師做了這些設計之後,現在偏鄉老師的出任、留任狀況有改變嗎?

蘇:改變不太能立即見效,但當時推出政策後,大家覺得不錯,所以我們可以慢慢看到,偏鄉學校的老師原本一年一換,現在可能留到三年,都市學校的老師通常是兩個年級換一個老師,偏鄉學校的學生也有機會兩年都是同一個老師教學,每學期換一次老師的比例應該會下降。

親子活動加入數位教育元素,盼深根地方家長

張:請問委員,上次和您聊到數位教育,您有提到您雖然現在在衛環委員會,但還是會持續關注教育文化,在您未來三年多的任期,對於數位教育,您在立法制定或質詢議題上,會在哪些部分加強著墨、規劃和執行?

第一,我希望很多東西可以變得比較友善,大家比較容易接近,容易接近後,就能比較熟悉使用。所以我們會想想方法,比如說教育部推動非常多計劃,像是教育營、數位學習深耕計畫、數位學伴計畫等等,我們會從民意代表的角度,找尋地方的聲音,挑幾個部分反饋給中央制訂政策。 

因為我們對地方的了解,我們也會盤點教育部推動的計畫中,適合一般民眾入門、基礎的部分,了解學校會做哪些事情,真的沒有那麼可怕,可以輕鬆接近,也讓父母習慣數位教育。我們在地方推動很多親子活動,也有數位教育的元素,比如說我們規劃《北大有座動物園》活動,當時也有設計數位教育的元素,有一些互動的程式遊戲,讓大家不陌生、不害怕,認識、接近後,進而喜歡,數位教育存在生活當中,沒有那麼難,不需要害怕,父母也會願意進行。

 我覺得我們的角色不見得只在師培制度中做一些改變,我們可以監督政府、建議政府決策時,給予推動的方向,但是細部計畫仍須專家學者擬定,我身為民意代表、立法委員,可以把教育部的政策「轉譯」給一般民眾,讓他們更理解,才能支持支持政策繼續走下去,我想這是我主要的工作。

「Zoom」引爆資安疑慮,適當措施阻絕資訊界病毒

張:你怎麼看引發資安疑慮的遠距教學工具「Zoom」,教育部採正面表列,要求各校採用其他軟體,想請問教育部現在的態度為何?因為從軟體界的角度,其他軟體的安全性也一樣不見得有保障,委員您未來會如何與教育部討論這件事情?

蘇:首先要肯定所有的老師,因為每個人都在各自的角色上努力,老師也是,老師不太熟悉這些線上教學系統和工具,可是他們願意花時間去做,很感謝這些老師的努力。

可是現在的狀況是,當全球已經發出警示,某一個特定的軟體,就是有資安的危險,我覺得我們的國家和政府,認為這個特定軟體應該排除使用,我認為這是合理的。至於其他的軟體是不是也有風險?我們也知道,世界上沒有「沒有風險」的事情,所以我覺得這兩件事情不應該綁在一起,任何事情都有資安疑慮,除非不要上網、除非台灣鎖國,有點像我們現在防疫的狀況,除非把邊境封起來,所有的人就不要進來,我們在裡面很安全,但我們不能沒有經濟活動,雖然安全而沒有病死,卻餓死了,這樣也不行,我們就要開放邊境。打個比方,現在有一個國家確診案例特別高、特別多,我們就宣佈停止交流,就和教育部禁用「Zoom」的意思一樣,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對,就像我們當時禁止武漢班機入境

在談到數位教育發展與相應的資安問題時,蘇巧慧強調,就跟我們對疾病有強烈的自覺一樣,對資訊安全的自覺與必要的強硬措施是必要的,資安等同於公安。

當然,我和教育部討論、反應,教育部確實也說,因為老師針對「Zoom」已經做了很多努力,一下子要換軟體,需要一點時間,當時行政院資安處直接公告隔天開始不能使用「Zoom」,確實有點太快了,應該要給大家緩衝的時間,但教育部也沒有立刻裁罰,而是先採取輔導的機制。 

如果今天是疾病,大家都有強烈的自覺,我們做任何強硬的措施都會被接受,資安不也一樣嗎?大家如果認為資安不重要,就表示我們的數位教育依然存在落差,為什麼資安就沒有等同公安?同樣是病毒,只是一個是病理界的病毒,一個是資訊界的病毒,如果需要阻絕,我覺得適當的措施很合理。

(本文開放合作夥伴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