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哥哥最疼的妹妹——同時也是情婦！是什麼樣的妹妹能把征戰歐洲的拿破崙迷得神魂顛倒？

【為什麼我們要挑這本書：《看不見的歐洲史：貴族X情慾X文化雜交》】

肉慾橫流、男歡女愛、嗜血殘暴、互通雜交，成就一個意想不到的歐洲。沒來點兵荒馬亂，哪好意思叫真愛啊。最好是出點人命，才夠曲折離奇、讓人難忘。在沉悶無聊的紙堆中，這本書樂於發掘注釋裡的故事，像寶藏一樣捧著那裡面的大八卦。今天要介紹讓人欲罷不能的狗血八卦，是盤點歷史上著名的妹控。（責任編輯：余如婕）

文 / 葉小辛

有這樣一些男人——相比起情人或者妻子，他們的名字，更多地跟妹妹出現在一起。有這樣一些女人──相比起父親甚至丈夫，她們更為兄長所寵愛。說的便是那些美麗聰明的妹妹，跟她們大名鼎鼎的哥哥們。

在「妹控」這個詞出現之前，這些妹妹的「腦殘粉絲」，往往被人戴上有「亂倫嫌疑」的有色眼鏡看待。於是，文藝復興時期的凱薩．波吉亞（Cesare Borgia），與妹妹露克蕾西婭．波吉亞（Lucrezia Borgia）的緋聞傳遍了整個義大利，兄妹間的偉大「感情」直到今天還被好事的小說家和編劇（或者寫八卦文章之人如我）津津樂道。可憐他戎馬征途一生，最被人惦記著的，還是這點事情。

只因為這個生前身後都負有盛名的男子，以好女色著稱，卻沒有留下什麼太重要的感情軼事。誰肯放過他？更沒有人相信，這個出身於骯髒家庭的人，會有什麼乾淨的歷史。於是，當有人傳出妹妹與他之間那點事時，人們立刻相信了——這「人們」，說的既是當年羅馬大街小巷的他們，也是隔著幾百年看著這些人的我們。

和她傳緋聞的有老公、情人、哥哥們和爸爸

露克蕾西婭．波吉亞是教皇亞歷山大六世的私生女，跟其他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大部分貴族女子一樣，她以美貌與聰明而著稱，且精通義大利語、法語和加泰羅尼亞語，個性討人喜歡。她的丈夫和情人不止一個，哥哥也不止一個。跟她傳緋聞的不光有她的哥哥們，甚至還有她的教皇父親。凱薩是這其中最受矚目的。

自古美人配英雄。百年來，人們的一廂情願都驚人相似。以《教父》一舉成名的義大利裔美國作家馬里奧．普佐（Mario Puzo)，遺作《家族》（The Family）就是關於這一家的故事，看完後多少覺得當年的「黑手黨」比現在的更加霸氣——教皇爸爸認為，露克蕾西婭的貞潔必須獻給自己家人，才能不背叛自己的家族。於是他驚世駭俗地問兩個已成年的兒子：你們誰來？

小說不曲折離奇便沒人看，但歷史上的這些亂倫傳聞，實則出自政敵之口。

露克蕾西婭妹子有三段婚姻，跟當時的王室貴族女子一樣，都是出於父兄的政治聯盟考慮。在第一段婚姻後期，教皇為了締結更有價值的聯姻關係，強迫女婿離婚，但女婿不肯，並且對外聲稱自己妻子跟父親兄弟亂倫。

教皇的手腕強硬，最後這位「主動公開自己戴綠帽子」的女婿乖乖聽話，還簽署了一份聲稱自己陽痿的聲明，讓妻子以處女身份出戶。但經過他此前造勢，露克蕾西婭的名聲已經敗壞，當時人們稱她為「教皇的女兒、情婦和兒媳」。

露克蕾西婭誕下過一個父親身份不明的兒子，歷史上稱為「羅馬之子」，關於孩子的父親，說法各異——但名單上，赫然就有教皇老爸跟哥哥凱薩。

時代的風向一變再變，當年被輿論認為是蕩婦、壞女人的露克蕾西婭，在女權主義勢力漸長的年代，被視為可憐的政治工具，父兄們的棋子。這洗白浪潮越演越烈，人們開始愛上了壞男人凱薩，於是這兩個被洗白的人，在新時代的獵奇目光中，開始在不同影視小說中，上演一齣出兄妹感情戲。

歷史上的他們，的確擁有感人的兄妹情誼。在凱薩死後，露克蕾西婭已經嫁到了費拉拉公國，她將侄女——凱薩的一個私生女，養育下來，那個女孩子跟她同名，也叫露克蕾西婭．波吉亞。

和她玩得火熱的那位軍官，被哥哥放逐到俄羅斯然後死亡

而歐洲史上另一個大名鼎鼎的哥哥拿破崙（Napoleon Bonaparte），也曾在妹妹那兒尋求精神上的慰藉。拿破崙有三個姐妹，人稱「王室三情婦」。其中只有一個，在拿破崙流放之時，始終陪伴在側。

她是波利娜．波拿巴（Pauline Bonaparte），拿破崙最疼愛的妹妹，歐洲最負盛名的美人。

在拿破崙被流放以後，波利娜為了支持拿破崙，主動賣掉自己的豪宅，到島上去陪伴拿破崙。為了照顧拿破崙已經破碎的尊嚴，她依然將他當作皇帝看待，向自己的哥哥行君主的禮儀。在拿破崙死後沒幾年，她也去世了。他們的情誼如此深厚，即使當年法國漫畫諷刺他們兄妹二人通姦，波利娜也毫不在意。

跟露克蕾西婭妹子備受第三任丈夫寵愛不同，一生風流放蕩的波利娜，死前才與自己的丈夫和解——她在厄爾巴島與拿破崙度過了四個月的流放生活後，她的丈夫博蓋塞親王跟她提出離婚。這個時候的她，已經年近四十，早年放蕩的生活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跡。

孤獨的厄爾巴島，落難的英雄，遲暮的美人，好不淒清。

而當年，她是多麼的明媚迷人啊！這個美人，每天都要用熱牛奶洗浴，脫光衣服後，由她強壯的黑人僕人將她抱起，放到浴盆中。她還記得，那些朋友用扇子捂著嘴，神情奇怪地說：「將身體直接暴露給一個黑人，不太好吧？」波利娜抬起腦袋，眼睛明亮，神態天真，反問道：「為什麼不合適？一個黑人不等於是一個男人。」

但傳言就是傳言。她為了維持自己的這一習俗，讓這黑人傭人娶了自己的一個白人女傭，好平息這些令人不快的聲音。

其實，這些聒噪的聲音她聽了不少，早已經麻木了。在她還是十幾歲的懵懂少女時，她已經學會了調情。哥哥拿破崙參謀部裡，有那麼多英俊的士官，她跟他們中的不少人都有過風流軼事，哥哥知道後，自然是不快的。對於太過火的一些事，他還是暗中出手阻止——比如那個俊美又輕薄的參謀長阿爾芒．卡努維爾，在跟波利娜打得火熱的時候，突然收到調令，要前往俄國。最後，他在莫斯科被殺。

就連自己要當雕塑的模特兒，也被人在背後風言風語。義大利雕塑家安東尼．卡諾瓦為她雕塑了裸體像，人們說，雕刻家是看了她的裸體後，才開始創作的。當時，有人問她怎麼忍受得了，她說：「那裡根本不冷，工作室有爐火。」

她跟每個擁有驚人美貌的女子一樣，神態天真。

現在，在厄爾巴島上，波利娜默默地回想著過往，經歷過的男人，一個個在眼前浮現，每段戀愛都像一場戰爭，讓她遍體鱗傷。她忽然發現，自己跟哥哥變得那麼像——現在，也總愛默默地坐著。她知道，他也在懷緬過去戰場上的歲月，也在清點自己靈魂上的傷痕。

哥哥對她而言，比丈夫和情人還要重要。在他去世前，她為他四處聯絡，希望能找到救治他的醫生。而當拿破崙離去以後，她成為了一個失去了至親、美貌與青春的女人。當年，她曾經瞞著拿破崙與博蓋塞親王秘密結婚，最後又因感情衰退而離婚，甚至爭奪財產。

英雄已逝，美人一天比一天衰老。

現在，她想回到丈夫身邊了。

在她 45 歲離開人世時，她的丈夫博蓋塞親王守在了她身邊。據說，愛美的她手上還拿著一面鏡子，而她的臨終遺言是讓大家不要打開棺木看她，她只想留給人們最美的容顏。於是，義大利雕塑家安東尼．卡諾瓦為她創作的裸體塑像再度重現於世。

對於拿破崙這位愛美的妹妹來說，這結局算是美好了。在拿破崙那些不讓人省心的兄弟姐妹中，波利娜以對哥哥的忠誠而聞名，她的美貌至今依然被供奉在羅馬城中，與這城市一樣，永遠流傳下去。

她生前愛慕英雄，在她身後，任他是什麼英雄，在她美麗而不老的胴體跟前，也無法移開眼睛。

被兩位哥哥的愛玷污的少女

而在遙遠的古老中國，人們常說，紅顏薄命。但這些美麗的妹妹，終因自己的美貌，得到了當世男子的寵愛與後世的傾慕憧憬。在她們所依賴的哥哥們死後，仍有無數男子願意照顧她們。

只可惜了《聖經》年代的那個美麗的妹妹——他瑪。她原本是最為哥哥們所愛的，只是這兩位哥哥的愛，一個純潔，一個污垢。後者的欲望，讓這個家族吻上了浩劫的刀鋒。

《聖經》中的大衛王有個兒子押沙龍（Absalom），他疼愛自己的妹妹他瑪。跟這兩兄妹同父異母的兄弟中，有一個叫暗嫩（Amnon）。《撒母耳記》如是說：「大衛的兒子押沙龍有一個美貌的妹妹，名叫他瑪，大衛的兒子暗嫩愛她。」

這種愛，最後發展成了悲劇。

暗嫩苦於對他瑪的相思之苦而不可得，「憂急成病」。他的朋友問他：「王的兒子啊，為何一天比一天瘦弱呢？請你告訴我。」暗嫩回答說：「我愛我兄弟押沙龍的妹子他瑪。」這個朋友教他在床上裝病，並懇求父親讓妹妹準備食物給他，以此接近。暗嫩照做了，大衛來探病後，就按照他的意思，讓他瑪過來為暗嫩預備食物。

當他瑪進到房間後，暗嫩讓其他人都出去，然後強姦了她。

《聖經》的《撒母耳記》中，原文是這樣的──暗嫩對他瑪說：「你把食物拿進臥房，我好從你手裡接過來吃。」他瑪就把所作的餅拿進臥房，到他哥哥暗嫩那裡。他瑪拿著餅上前給他吃，他便拉住他瑪，說：「我妹妹，你來與我同寢。」

他瑪說：「我的哥哥，不要玷辱我。以色列人中不當這樣行，你不要作這醜事。你玷辱了我，我何以掩蓋我的羞恥呢？你在以色列中也成了愚妄人。你可以求王，他必禁止我歸你。」但暗嫩不肯聽她的話，因比她力大，就玷辱她，與她同寢。

在暗嫩強姦了他瑪後，這個被情欲沖昏腦袋的哥哥，馬上鐵石心腸下來，他叫自己的僕人將他瑪趕了出去。他瑪一路哭喊，跑到哥哥押沙龍家，押沙龍表面上安慰她，也不曾動聲色，內心卻已經在醞釀復仇了——既為了妹妹，也為了王位。後來，押沙龍命令自己的僕人，在耶路撒冷城外，將暗嫩殺死。

但是否所有「妹控」的哥哥，最後都沒有落得好下場呢？就連這挺身而出保護妹妹的押沙龍，也沒有躲過這一宿命。

押沙龍是著名的美男子，體形優美無瑕疵，擁有一頭漂亮的長髮，他這樣迷人，以至於人們說「押沙龍偷了以色列人的心」。他的魅力，對父親大衛的統治形成了威脅，父子之間出現了裂痕，這裂痕最終大得將人心都吞沒進去。

父子之間的戰爭爆發了。押沙龍在戰役中騎著騾子奔逃，但他那美麗的長髮卻被橡樹的枝葉纏繞，腦袋被卡住，身下的騾子棄他而去。大衛手下的將領將他殺死。押沙龍死後，大衛悲痛無比。

這些野心勃勃的「妹控」，終於還是死在了由自己野心鍛造成的地獄裡。

（ 本文書摘內容、圖片出自《看不見的歐洲史：貴族X情慾X文化雜交》由 華滋出版 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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