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最近看到許多人開始嘲諷文組就是風花雪月到腦袋壞掉,不禁讓人深感華國教育下,讓文組變得越來越脫離本意的悲哀現狀。文組已經淪為配菜般的境地,就像通識課一樣只是便當裡的蘿蔔乾。但原本文組其實是這麼回事的:教你怎樣當個人。

(責任編輯:林芮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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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澂

房思琪之後,文組到底有甚麼屁用的百年爭論又出現了。我覺得應該說一點甚麼。

文組教育到底可以是在做甚麼,而可以做甚麼,我覺得應該從兩件事情下手:首先,文組教你的人文到底在生活中可以叢三小,第二,到底文組教育(制度)是在做甚麼事情。

首先,到底人文教你甚麼東西,很簡單,教你當個人。別笑,聽起來很飄渺虛無很豪洨,沒錯,人就是一個這麼飄渺虛無而豪小的東西。

先別說這個,你聽過攻殼機動隊、你聽過科技後的反烏托邦科幻小說嗎?

你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你不是機器(阿幹你廢話),因為你不是機器,所以你無法被永遠按照體制規劃並且依照規劃(像是程式語言)來運作,簡單來說,這就是人性,你……好啦,我,我犯賤我創造奇怪的新事物(在概念之間搭建一座橋樑、建立起關係),或是看個A片打個手槍玩個遊戲,這裡頭表彰了人性最重要的一個作用(或者說是目的):為了追尋爽。

好吧,所以回到生活上來看,美食這件事情就是爽的一個極度表現,人作為生物要維生,每天要多少熱量纖維質礦物質維生素等等,好吧,弄成一杯像水泥的東西給你喝,喝完可以撐一天,完全功能性的東西,這個喝起來可能不會太爽,所以到餐廳吃個甚麼菲力牛排三分熟配上紅酒醬與嫩煎鵝肝,吃著就美味了,爽;攝影,也絕對不是這個相機的機械功能也多高超,而是這個機子可以表現甚麼細膩,看著相片拍這麼美、外拍model被拍的粉嫩細膩也是爽。

在這些事物裡,總是存在著一個容納「我」的空間,這是作為一個人的癖(好),同時也是作為人可以舒展的空間。

好,回到科幻反烏托邦文學上頭,這裡頭有一個核千萬不能忽略掉:不爽。

做機器的事情太久,或是被當成機器太久了,不爽,要注意,這無法忽略首先「我還有一點什麼正在亂搞的人性」在,所以在講求效率規劃同一性的機器(科技)結構底下還是需要一點惡搞空間;這個惡搞空間就是容錯的空間,在這個空間裡頭,你還是可以作為一個人(不單純只是生物面向)而有所舒展,因為可以犯錯、留有空間,所以感到自在。

當然你把反烏托邦的科技背景轉換成「資本主義社會」來看,以消費來帶領的力比多分配的爽樂,也是可行的:(高階人士)太多工作太多收入但是太少放鬆了所以給他們一個高額的旅行規劃讓他們在旅途中承受高風險行程(?)享用高膽固醇高油脂高鈉高普林高風險飲食,讓一切可以脫離常規(但是風險仍在控管中,所以成本高),好爽。
 
除非把人都變成機器,不然絕對無法否定這結構裏頭還是會有人性(例如駭客任務的母體),還是會冒出幾個bug想要惡搞求改變。

第二,到底文組教育在學院裡頭到底作用是什麼,欸那些個什麼人生大道理的涵養人生增廣見聞都是狗屁,作為配菜的文學院,老實說最大的功能就是:替諸位的不爽找到出口。

電腦工程師會不會很怒然後跑到陽台去罵個兩句幹你娘,會嘛,這就是為了替不爽找到出口,為了爽而已。而文學院本身,是試圖透過各種方式讓你知悉,舒展不爽的可能性;文以載道的韓愈還會寫祭十二郎文,舒展其不爽與鬱悶,他就在告訴你,到底一個老學究可以怎麼玩弄他的專業舒展不爽。

說穿了,文組教育與其要你問「到底它可以幹嘛」,倒不如反過來問你自己,它是試圖讓你可以知道,當你在「啥都不能幹」的時候你還能夠幹嘛,讓你可能可以體會到作為一個人的悲傷、無奈與機會。

文學院的配菜性格這句話,絕對會被公幹,但是在目前教育體制的規劃下,文學院大概都會是那種只有通識學分那種價值的隨便當附贈辣椒蘿蔔乾的等級吧。

當然我並不是說文學院的課程規劃都是垃圾,細緻化的研究與檢視是有的,而且是必要的,但是,請理工的朋友務必要想想,當探底的時候,你拿甚麼來維持你仍是個人的價值,當然,探底本身無法言傳,僅能體會,而在文組教育裡你更有機會看到別人是怎麼探底(然後沒有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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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經原作者張澂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