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麼編譯這篇文章】
非洲大陸正在上演的內戰,是政治與種族複雜因素長期累積爆發的結果。在這場戰爭中,其負面遺產由所有人共同承受,女人、孩童、男人無一倖免。
面對戰爭時,總是會想問:如何消弭仇恨?如何和平落幕?如何弭平傷痛?
身在世界第三個火藥庫附近的我們,也要深思和平解決的方式,避免戰爭的傷亡。(責任編輯:鐘映庭)
戰爭所有受害者的生命臉孔
戰爭,自有人類以來,時時存在世上。我們看見戰爭讓一個地方生靈塗炭、屍體遍布、血流班班、家破人亡。當戰爭發生,男性身為戰場的主力時,女性更顯弱小不堪。今天這篇文章,將從台灣人較熟悉的二戰慰安婦議題,拉到遙遠、戰火依然不斷的非洲大陸,看看戰爭中,女人、孩童、以及男人的生命臉孔。
日韓達成的慰安婦協議
2017年才剛開始,日本和韓國的關係就慰安婦的議題又變得緊張。在戰爭結束後的七十多年,這令人爭議的事件依然還無法圓滿解決。原先,在去年年底,日韓兩國就慰安婦這個懸宕已久的議題達成最終共識,由韓國設立一個基金會,日本政府出資十億日幣,援助二戰中慰安婦受害者及其家人。但就在年初,釜山的日本大使館前豎起一座象徵慰安婦的少女雕像,抗議韓國及日本政府對於慰安婦事件達成的協議。
日本政府嚴厲抗議,覺得韓國政府已與其達成協議,而慰安婦議題又被重提,這個行為根本就是像騙錢。但是,戰爭中,一個人,在自我意志無法主導之下,所經歷的生命的傷痛,真的能由國家與國家間達成的協議就能掩蓋痊癒,船過水無痕嗎?
在幾乎沒有親處在戰亂年代的我們,難免覺得遙遠,難以感同身受,但若跟你說說這些殘酷、這些不人道,依然秒秒發生在21世紀裡,你信嗎?力氣弱小、與男性相比,幾乎無反抗能力的女性,在戰爭裡遭受的往往更為不堪。
在剛果與南蘇丹,飽受戰亂摧殘的「她們」,即將說出她們的故事。關於她們的故事,不會很動聽,她們不只家庭破碎、不僅居無定所,還經歷各種強暴、看過士兵蹂躪自己親人,而一切都那麼真實。
他們說不殺女人和女孩,他們只會強暴我們
瑪莉和她的家人是住在南蘇丹的努爾人(Nuer),她與她的家人在南蘇丹內戰中被抓住。這場戰爭,據聯合國統計,迄今已有5萬人死亡、400萬人面臨飢荒的迫害、220萬人流離失所;對平民百姓的屠殺、無端的的酷刑、人吃人的狀況遍及整片大陸。
當瑪莉訴說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遭遇時,彷彿是在說別人的事。那些士兵抓住她們,告訴他們努爾人是反叛者。他們殺了她的兒子,因為懼怕她的兒子長大成人後會成為抵抗他們的戰士;然後,這些士兵告訴她:「我們不殺女人和女孩的」。
「他們說他們只會強暴我們」。
最終這些士兵殺了她的丈夫和兒子,這五個士兵將瑪莉攫住,強迫她觀看他們強姦她年僅十歲的女兒。當他們結束後,瑪莉說她根本看不清自己女兒的面貌。
「我只看到一攤血」。
接下來,這群士兵盡情蹂躪瑪莉,而瑪莉的女兒在幾小時後死去。
後來瑪莉進了聯合國收容因戰爭而無家可歸平民的營區,戰火依然持續。雖然營區與外頭有圍籬隔著,但是士兵們,也不知道是哪個軍營哪個部隊,總是能溜進來,然後在任何女人身上洩慾。
生比死更痛苦
二零零四年剛果派系戰爭的末期,士兵們攻擊了Mukuninwa所居住的村莊。她的男人被殺了,他們將女人衣服扒光,把她們的手和腳綑在樁上,讓她們躺在地上供任何經過的士兵們「使用」。Mukuninwa不記得上過她的男人有多少個,但她清楚地記得他們使用棍子及步槍的槍管。
當年Mukuninwa只有十六歲。
聯合國估計在剛果這場綿延已久的戰爭裡,至少有200,000位女性被強暴,
以致這個國家被封上「世界性暴力之首都、「身為女人最悲慘的地方」。
強暴是最比子彈和大砲更有力的武器。「如果是被子彈射到的話,就是死」Mukuninwa說道:「但如果是被強暴的話,你在群裡體遊走像是一個詛咒,沒有人會同你說話、沒有男人願意見你,你只會生不如死。」
不知誰是父親的小孩,不知該如何對待的母親
戰爭裡女性大量被強暴的現象,除了讓性病蔓延、為家族染上汙點,也誕生了一群不被祝福,帶著母親一生中最悲慘記憶的孩子。
瑪莉在去年四月時決定離開南蘇丹的南難民收容營,前往首都朱巴。那時她已經懷有身孕,而她只能猜測孩子的父親可能是六個在營中性侵她的男人的其中一個。營中的女人會服用一些草藥,來解決這些非自願的受孕,但瑪莉想使用這些草藥時已經為時已晚。
瑪莉計畫當這孩子出生後就將他毒死並扔到垃圾堆裡,將老天爺給她的詛咒還給老天爺。「我什麼都沒有。沒有家人、沒有收入,我要如何去照顧一個這樣的孩子?
「每當我看著他的臉,我會憶起營中發生的一切」。
最終瑪莉還是在一個朋友的說服下,留下了孩子。現在這個小孩已經八個月大,但女兒被性侵死亡的畫面,依然在瑪莉的記憶裡縈繞不去,以致於她無法對她八個月大的孩子說出愛你兩個字。
光是在剛果東部,在這二十年來,約有50,000個因母親被強暴而誕生的孩子。在非洲和中東的許多國家,這群小孩因為在出生證明上無父親的名字,而無法擁有「身分」。他們無法上學、無法接受政府的援助,長大後,他們也遭受社會的歧視。
但不是所有在強暴中懷孕的女人都視這些孩子為負擔。
Ayak在十七歲時,在反叛軍攻擊她所居住的村莊時,失去家人。她在一個人逃難時,被強暴,在收容營中,也像瑪莉一樣,輪番地被不同男人性侵。其中一個男人讓她染上愛滋,而她現在也懷孕了。美國基督教組織Make Way Partners對Ayak伸出援手,將她帶到烏干達去接受治療。
Ayak用不甚流利的英語說道這個尚未出生的小孩,是她世上僅有可能存在的家人。在南蘇丹,染上愛滋的人會被社會唾棄。
「我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家。我想要有一個丈夫,但醫生說我的病沒有痊癒的可能。沒有人會願意娶我的。」Ayak用雙手輕撫著她懷孕突起的肚子,露出悲傷的微笑,彷若看見了她寂寞的未來:「但這個孩子會是我的朋友,他將會伴著我。」
該如何是好,失措的男人
當Fabien Mwira發現自己的妻子在一次強暴中懷孕後,他拋棄了她。一年之後,在家人押施壓之下,他回到了她的身邊,但他恨她的這個小孩。當他的妻子為了養育孩子,向他伸手要錢時,他會毆打他的妻子,並叫她去找她小孩的父親去。
當自己的妻子被強暴後,男人通常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及處理。他們感到罪惡,感到無力,因為自己無能去保護自己的女人,他們也因此不知道該如何在家中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家長的地位。
男性,是戰爭中強暴案的犯罪者,但當他們的妻子或女兒遭受性侵時,他們同時也是受害者。同女人一樣,他們在心理上也需要被關心、被治癒。
位於剛果戈馬當地的一個基金會Living Peace的心理醫生說:「是的,我們應當要關注戰爭中性暴力的主要受害者,也就是婦女,還有那些在殘酷性侵下意外誕生、不被祝福的孩童,但為了使整體社會邁向更好的改變,我們幫助這些戰爭中受難者設計的課程計畫學與活動,戰爭中的主角,男人,也不該缺席。」
(本文提供合作對象轉載,首圖來源:European Commission DG ECHO, CC Licensed)
資料來源:
- 新年伊始釜山慰安婦塑像重創日韓關係
- ‘Comfort women’ statue installed near Japanese consulate in Busan
- The secret war crime
- The Long Road to Recovery From Wartime Rap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