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念研究所的時候,陽明山國家公園是不少學長姊或學弟妹的實驗地,而在那個時候,搭普通公車到北投再去轉搭小型巴士,就是我們最常使用的交通工具及路線。
有一天中午吃過飯,學弟施維揹起了背包、收拾了一堆老鼠籠,就出發往陽明山要去進行他的老鼠族群研究。由於老鼠是夜行性的,照理說施維應該要到隔天早上才會出現,所以當下午大家在研究室裡看到他時,都感覺非常驚訝的問︰「你的實驗不用做了嗎?」
他的回答極端的匪夷所思。他說︰「我搭小巴的時候被猴子咬,到醫院去縫了好幾針就回來了。」
- 我坐了牠的位置,牠瞪了我一眼後朝我身上跳上來
起初,大家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異口同聲的要施維從頭敘述一次。施維的回答倒是挺簡單的,他說︰「我就照平常那樣,搭公車到北投以後,就在北投車站轉搭小巴,坐在最後一排的位子上。然後等到小巴開始上山,在司機停車的第一站,就有一隻馬來猴上了車。那隻猴子上了車,就毫不猶豫的往最後一排走。
牠可能是覺得我坐了牠的位子吧!
眼睛和我對上了以後就要往我身上跳,我正好手上拿了一把傘,就用傘來擋牠。而這樣卻讓牠更生氣,後來我一個不小心,肩膀就被牠咬了一大口,只好回頭到醫院打針、還縫了好幾針呢!」
聽施維講完,大家最關心的並不是他縫了幾針,打了多少種針,而是那隻馬來猴有沒有買車票!據說這隻猴子是搭公車的常客,上下公車有固定的站,而且公車司機只要看到牠站在站牌旁,也都會停下來讓牠搭便車呢!只是從來不曾發生過咬人事件,也許是因為施維坐在牠最喜歡的位子上,讓馬來猴覺得施維侵犯到牠的領域吧!
- 我問狗狗:「要不要跟我一起下車?」牠想了五秒,跟我下了車
無論如何,直到現在事隔多年,施維肩上的傷疤還是歷歷在目,而我有天居然也遇到了一位自己搭公車的動物乘客。
話說巫婆喜愛閱讀,每天只要一上公車,就會開始看我的各類書籍,一直看到下車為止。但是在夏季的某一天,這個例行公事卻被打斷了。因為公車才剛過公館,就突然聽到公車司機回頭問了一句話︰「那是誰的?」
我一回頭,看見一隻黃金獵犬穩穩的坐在最後面右邊靠窗的位子上,還一個「人」占了兩個位子。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乘客都連連搖頭,應聲說︰「不是我的。」
我坐的是右前方靠門的位子。由於好奇兼好事,就拉大嗓門,轉頭問坐在後方靠車門位置的女士說︰「牠在哪裡上車的?」
那位女士說︰「應該是在公館吧,我也不確定」。大概是因為這班公車是下車才要收票,乘客大都是從後門上車,所以就讓這隻狗有機可乘,就這樣混上公車來了。牠先是從後排開始,一個個位子往前看呀、聞呀的找,到我旁邊被我玩了十秒鐘以後,再走到司機身後坐下來,把頭伸往司機的手煞車。我看到公車司機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緊張樣,就自告奮勇的站起來去把狗拉回來。而後,車上的乘客開始議論紛紛,猜想牠可能是和主人走散了,可是牠看起來似乎是坐慣公車的(所以主人也許是視障朋友?)。像我這般喜歡狗的「好心人」,就覺得司機應該在回程的時候把狗狗帶回公館,再放牠回上車的地點,讓牠可以從那裡走回家。
於是呢,當我在捷運萬芳醫院站要下車時,等該下車的人都下車之後,我就走到最後面去問狗說︰「我要下車了,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車?」
狗想了五秒鐘,跟我下了車。然後,在我還在問一個同車也同站下車的高中生說︰「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警察局呀?」狗狗沒跟我說聲再見就走掉了。我們看著牠逐漸消失的背影說︰「這下子就變成流浪狗啦!」
等我到辦公室把早上的遭遇說給大家聽,大家先是笑得半死,再說︰「其他乘客沒有覺得那隻狗其實本來就是妳的,只是妳不想替牠買票,就讓牠搭霸王車?」無論如何,那一整天我只要一低頭,都會聞到胸前的濃重狗味,提醒我那天的奇遇呢!
總而言之,不論是流浪犬或流浪貓等被棄養的寵物,或是其他的野生動物,除非真的可以把牠們帶回家當成自己的寵物好好照顧,給牠們一個家,否則就不要隨便餵牠們。因為餵野生動物或是流浪動物,只會引發社會問題或生態失衡的問題而已,是種錯誤的「好心」行為。當然,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棄養寵物」!另外,在路上看見工作中的導盲犬時,也不可以去跟牠們玩,干擾牠們「上班」喔!
– 摘錄自《動物數隻數隻》
(本文經遠流出版授權刊登,不得轉載;首圖來源:abby chicken photography, CC Licen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