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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幾年的時間裡，土耳其至少向伊朗秘密出口了 200 噸黃金。今年 3 月土耳其內部調查檔案的洩密，讓我們得以一窺這個金額至少 120 億美元，涉及 4 個國家，可能是史上最大、最詭異洗錢計畫。

《華爾街見聞》此前曾提及，2012 年 3 月至 2013 年 7 月之間，土耳其直接向伊朗德黑蘭出口了價值 130 億美元的黃金，以此來換取伊朗的天然氣和石油。但《彭博社》披露的洩密檔顯示，出口黃金似乎不僅僅是換石油這麼簡單。

  • 黃金換出口？

據《彭博新聞社》消息，伊朗黃金出口的增長速度非常迅猛，2011 年時土耳其對伊朗出口黃金僅價值 5300 萬美元，到了 2012 年就暴漲至 65 億美元。這嚴重扭曲了土耳其的貿易資料，讓土耳其的經濟看起來比實際上更強勁。

2012 年，在黃金出口的推動下，土耳其的出口總額增長了 13% 至 1530 億美元。儘管如此，黃金出口還是未能完全抵消巨大的進口數字。2013 年，土耳其的貿易赤字共 650 億美元，比 2012 年多了 200 億美元。

土耳其經濟顧問，紐約 GlobalSource Partner 公司的 Atilla Yesilada 在電話採訪中表示：「我不知道 Caglayan（土耳其政治家）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他是向伊朗出口黃金的主要支持者。這麼做在經濟上沒有意義。這種出口並不能讓經濟更加強勁。那麼為什麼要將黃金出口給伊朗呢？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

  • 綠色的「訪客」

土耳其內部調查報告洩露的內容顯示，這些黃金出口主要是通過一名名為 Sarraf 的伊朗商人來操作的，他原名為 Reza Zarrab，2007 年時加入土耳其國籍。他曾在安卡拉的一次公開場合與土耳其總理 Erdogan 合過影。當 Sarraf 去年 12 月被捕時，Erdogan 還告訴媒體，他在黃金交易中「為國家做出了貢獻」。

據 Sarraf 自己估計，他一共協助土耳其向伊朗出口了 120 億美元黃金，約合 200 噸。他表示，這意味著他幫助填補了 15% 至 15.5% 的經常性帳戶斥資。但他沒有說明出口黃金的時間。

出口黃金顯然利潤豐厚，據知情人士稱，Sarraf 從出口中獲得了 1.7% 的傭金，過著窮奢極欲的生活。

另一名參與者是 Caglayan，一名工程師出身的企業家，並于 2007 年被選舉為議員。調查人員稱，Caglayan 至少從 Sarraf 那裡拿到了 5000 萬美元，他還將其中的一部分錢分給了別人。他還收取了大量的鑽石，34.3 萬美元的手錶和 3.7 萬美元的鋼琴。

參與黃金出口的最後一個人則是時任土耳其國有銀行 Halkbank 首席執行官的 Suleyman Aslan。他充當了將 Caglayan 的指令傳遞給 Sarraf 的仲介，並從中獲得了 270 萬美元。這些錢首先通過行李箱交給他，然後被塞進背包中。Aslan 及其妻子在短信中用「訪客」來暗指這些賄賂。

在一次資金運送途中，Aslan 被執法人員攔截下來，在給妻子的短信中，他寫到：「我正在接待5名訪客，他們是綠色的，綠色的噢！」

  • 史上最複雜非法金融操作

那麼，整個計畫是如何運作的呢？

一方面，錢通過仲介從伊朗流向土耳其。Sarraf 先從土耳其獲得介紹信，然後在某亞洲大國設立了四家幌子公司，借助該國的銀行作為伊朗和土耳其交易的仲介。2012 年 7 月時，其中一家昆侖銀行就曾因為為伊朗轉移過 1 億美元而受到美國制裁。

美國於 2013 年 7 月將黃金列入禁止向伊朗出售的物品名單，所以 Sarraf 盡可能多地趕在那之前將黃金運至伊朗。

美國財政部前恐怖主義金融專家 Jonathan Schanzer 表示：「伊斯坦堡 3 月 14 日洩露的調查報告顯示，這是我見過的最複雜的非法金融操作。整個計畫的網路覆蓋了土耳其、杜拜、伊朗和某亞洲大國，其手法囊括了虛開發票、偽造發票等經典的洗錢技術。」

另一方面，他們暗中將食品替換成黃金，取道杜拜運送到伊朗。不過偽裝的手段漏洞百出，調查人員就發現了搞笑的錯誤：

「訂單上顯示的是 14 萬噸小麥的訂單，用 5000 噸的貨物來代替 14 萬噸的小麥，我猜這恐怕有點困難吧 … … 而且檔案顯示，這些小麥的原產地居然是杜拜，要知道，杜拜是不可能出產小麥的 … … 迪拜都是沙漠。」

（轉載自合作夥伴《華爾街見聞》，不得轉載；圖片來源：citrons_tw，CC Licen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