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國,有一群人被稱為 Gauche Caviar(魚子醬左派)的左派份子,將會讓法國新政府面對最艱鉅的挑戰。(編按:魚子醬左派指的是自稱為社會主義者,但又大啖美食、開名車,違背社會主義的價值。)
英國人稱他們為 Champagne socialists(香檳社會主義者),或像美國人稱他們為 Limousine liberals(豪華轎車自由主義者),或像法國人一樣稱他們為 Gauche caviar(魚子醬左派份子),但不論如何,這些都是指那些富裕的左派份子。儘管他們不會承認,但不過事實上就是,他們同時愛著勞力士和馬克思主義。
儘管面對今日嚴峻的經濟現況、政府赤字、和越來越嚴重的不平等,這群左派份子在政治舞台上初登場的三十年後仍然沒有要消失的跡象,反而越發蓬勃。而他們在法國的存在與影響力比在任何其他地方都更加顯著。
- 法國經濟學與歷史學家皆深受馬克思影響
儘管在歷史上來說,英國的勞工運動讓馬克思主義難以滲透,而法國也在 1920 年代就已經脫離了共產主義的控制,但法國的左派份子仍然充滿了馬克思的經濟學理論,並且喜愛以馬克思主義批判資本主義。法國著名的經濟學和歷史學家通常都被馬克思文化所深深影響。
甚至一直到 1990 年代後期,那些教育未來國家菁英、高級公務員、記者與管理者的大學校,像巴黎政治學院,仍然教導他們的學生,作為行事的通則,要對資本主義與市場抱持著批 判的態度。想當然耳,一次又一次的調查顯示,法國在所有質疑資本主義的國家中高居第一,並且遙遙領先。
根據 2013 年 2 月的 IFOP 意見調查,只有 20% 的法國人認為資本主義是一個「運作良好的系統」,相較之下,認同者在巴西有 55%、美國 56%、中國 58%。而認為「應該將資本主義一舉廢除,以絕後患」的法國人高達 26%,相較之下南非只有 12%、美國 9%、中國 1%。
不久前,法國經濟學家 Thomas Piketty 的著作《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一書的英文版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短短幾個月內就賣出了 220,000 本。然而在法國,這位曾是 2007 年法國總統候選人 Segolene Royal 的前經濟和財政顧問 Piketty,他的這本書在法國並沒有受到特別的尊重也沒有得到什麼讚賞。
- 這本書不夠左派,才被法嫌棄
當這本書初次在法國發行時,Piketty 的書被傾向左派的報紙 Liberation 認為「不夠左派」,因為這本書中沒有提到夠多次的「階級」、「開發」、和「掙扎」。
Piketty 的立場也是十分微妙。儘管他仍然偏好財產私有制和資本制度。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在他的著作中用 700 頁的篇幅詳盡的示範了資本主義如何會滋生出威脅政治與社會的人權不平等。
- 論點從證據出發,而非從思想
正如 Times 雜誌的 Oliver Kamn 所指出:「Piketty 這部野心勃勃的著作並不是個政治派別的爭論,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出乎意料的成為英語世界中最暢銷的書。他的論點是由證據而來而非思想主義。」
Piketty 研究超過一世紀的資料來發展他對當代資本主義的認識。他能夠非常具有說服力的指出幾個目前正在重蹈的歷史覆轍,以致於現在資金擁有者佔全國收入的比例在過去的這個世代中已經開始擴張。」
Piketty 的這種非思想主義態度代表著他在法國是人人必之惟恐不及的,因為在法國,經濟學充斥著思想主義。正如法國總統 Francois Hollande 和他的總理 Manuel Valls (編按:他們兩位皆是屬於法國社會黨)最近所經歷到的一樣:為了降低法國的國家赤字,這是他們在 Hollande 2012 年獲選後第一次發表了一系列的軟硬緊縮措施,而 Valls 所面對最大的挑戰就是來自和他自己同黨的多數國會成員。
而這群法國左派當中最激進的左派份子,這群人從小就是吃著馬克思資本論的奶長大的,他們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批評法國的福利政策不夠慷慨,卻從來不曾了解到相較於其他國家,他們已經是非常慷慨的了。儘管都屬於同一個政黨,但他們已經證明了他們是現任政府最可怕的敵人;而這正是在野的人民運動聯盟黨最樂見的情況, 藉由法國社會黨的幫忙,他們希望能夠在 2017 年重新執政。
Hollande 與 Valls 所要面對的最嚴峻考驗,將毫無疑問的來自對付這些叛逆又驕縱的 Gauche Caviar 左派份子。
(資料、圖片來源:Aljazee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