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媒體員工薪水要多少才算合理、公平?根據路透社報導,英國廣播公司(BBC)每週觸及95%英國成年人與全球3億7200萬觀眾,也因為是公共媒體,BBC並沒有商業廣告收入,主要經費來源是國家徵收的電視執照費(TV Licence Fee)以及英國每位收視戶年繳費用147英鎊(約新台幣5,940元)的費用。
以2015至2016年度的預算總額來看,可支配約37億英鎊(約新台幣1,495億),其開支也面臨當局嚴格監督。但這筆錢讓BBC被質疑將大筆經費浪費在高額員工薪水上,在政府要求公開透明的壓力下,BBC在19日首次被迫公布2016至2017年賺進超過15萬英鎊(約台幣600萬)人員名單。
這是BBC成立90餘年來首次公開高薪資明細,讓男女薪資不平等的議題攤在陽光下。
這份高薪資名單上包括高階主管、演員、主持人、編劇和技術人員,但全BBC的高薪人員中只有1/3的比例是女性,而對比兩性最高收入的主持人薪資,頂級跑車秀(Top Gear)前主持人伊凡斯(Chris Evans)大撈逾200萬英鎊,來跳舞吧(Strictly Come Dancing)主持人溫克曼(Claudia Winkleman)則是收入最高的女員工,進帳45萬英鎊。兩者相差將近5倍。
內部員工的看法則相當兩極,身兼BBC新聞編輯及主持人的Andrew Marr表示:「這讓我們大家都感覺很不舒服。雖然我的收入不錯,但是和其他競媒相比還是低很多。」
但相反的,BBC之中也有人支持政府的做法,最高薪女主持人溫克曼就認為:
我們是為公眾服務,社會大眾不應該知道我們的薪資嗎?
以BBC的立場來看,其實並不希望公開這類資訊,他們認為這會使競爭對手更容易挖角,對於缺乏商業收入的BBC來說,薪資透明化比較像是讓公司步入險境。
但上週在政府要求下不得不低頭,被迫公布薪資最高的人員名單。而總裁霍爾勛爵(Lord Hall)在聲明中為BBC辯護,表示BBC「比傳播同業和公部門更具多樣性」,但承認「需付出更多努力」。他表示:「我們已經為2020年設下清楚目標,那就是領導和主持角色男女要各占半數。」
這並不該是可被拖延的事情。

英國廣播公司若干最具知名度的女主持人23日致函BBC總經理,對付男女同工不同酬的情況。包定(左)和德比謝爾(右)等女員工在公開信中說,必須加快解決公司男女薪資差異的速度。(圖左取自維基共享資源;作者Keith Page (Claire Balding),CC BY-SA 2.0。圖右取自維基共享資源;作者AIB London,CC BY 2.0)
根據美聯社報導,BBC裡幾位知名女主持人,包括包定(Clare Balding)和德比謝爾(Victoria Derbyshire)等女員工在公開信中呼籲BBC「馬上行動」,必須加快解決公司男女薪資差異的速度:
「你曾說你將在2020年前『縮小』性別薪資差異,但多年來,BBC也很清楚男女同工不同酬的情況。我們希望公開表明自己的觀點,籲請你立刻行動。」
這封公開信說,這些文件證實了長久以來的懷疑:「BBC男女員工同工不同酬」,呼籲霍爾「馬上」修正這項懸殊的差異,而非等到他曾提到的2020年。
BBC電視記者包定在推特上說,1970年頒布了薪資平等法(Equal Pay Act),2010年則頒布了平等法(Equality Act),以2020年為薪資平等的目標實在不夠好。「我們團結一致,委婉地建議他們可以做得更好。」
包定也接著說,她們如今正在採取行動,「未來世代」的BBC女員工就不會面臨歧視的窘境。
英國首相梅伊在接受倫敦廣播公司(LBC)訪問時表示,BBC應該徹底檢視男女同工不同酬的問題。她表示,「我們現在看到的問題是BBC對待男女同工不同酬,我想要看到女性和男性同酬,而我們能夠知道這個現象的唯一原因是,政府強迫BBC公布數據。」
她說,「BBC總裁霍爾勛爵(Lord Hall)說他想要改變,他想要進步,他想要廢除男女薪資差異。我們也想要看到他這麼做。我認為重要的是BBC未來要持續發布數據,我們才能看到他們的進步。」
這樣的事情不僅限於BBC,好萊塢的男女薪資差距也很嚴重。
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於公佈的一份報告,警告美國電影工業裡女性的地位下滑。奧斯卡影后的娜塔莉波曼(Natalie Portman)曾痛批好萊塢男女薪酬的差距比一般的行業還嚴重。她舉例,2011年的《飯飯之交》,她的片酬只有男主角艾希頓庫奇(Ashton Kutcher)的三分之一。
除了薪資不公,好萊塢也常被詬病不給女演員重要角色,美國知名女星瑞絲薇絲朋(Reese Witherspoon)發出不平之鳴,呼籲大家應該終止優秀女星只能演「不受注意的角色」之作法:「才華洋溢的女演員總是只能演妻子和女友,我受夠了」。
上述都涉及性別平等問題,但我們其實很難定義「同工」:如果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差別只有性別,做「一模一樣」的工作,結果男的薪水比女的高,這是歧視。但事實是很難找來「一模一樣」的人和事,讓我們驗證歧視的存在。
所以,我們真正該關注的,是「為什麼高薪的工作,女性從業比例相對較少」?
進步的社會,是不會容許結構性的性別歧視,不會因為生理性別而決定你可以站在什麼樣的高度,這才是此次BBC高薪資名單公佈時,我們該想清楚的問題。
(本文歡迎合作夥伴轉載,首圖來源:What people miss about the gender wage gap。)
參考資料
Knowing》男女薪資不平等再添一例 BBC最高薪資男女差5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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