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共享的進步,大陸這麼大的霧霾,哪裡看得到什麼彩虹?」在台灣成為亞洲第一個通過同志婚姻的國家後,中國網友曾在微博上如此感嘆。台灣擔任亞洲推動婚姻平權的領頭羊,對其他國家推動LGBTQ(女同、男同、雙性戀、跨性別、酷兒)有一定的助益,但對擁有七千萬LGBTQ人口的中國來說,這個消息其實有些苦樂參半。

回顧中國同性戀發展,中國社會學家李銀河教授分別在2003年、2005年、2006年和2008年向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提交了作為婚姻法修正案的《中國同性婚姻提案》,但每次都未能得到足夠多的附議人,她的四次提案均無法進入大會審定議題。

中國政府對婚姻平權的態度也十分冷漠,總結可以歸結為「三個不」:「不支持;不反對;不提倡。」,同時把同性戀議題為「敏感話題」:一直到2001年,中國衛生部才正式將同性戀從精神疾病名單中移除;此外,中國政府以「保護兒童」為由,禁止外國同性戀者收養中國兒童。

也例如在2010年,北京警方突查同性戀聚集地牡丹園並帶走大批同性戀者訊問;2013年時任冰島女總理約翰娜·西於爾扎多蒂帶他的同性伴侶訪中時,官方媒體也刻意在報導中忽略了他夫人的消息。

據青島大學醫院的醫學研究工作者張北川估計,巨大的社會壓力已經導致80%的同性戀男性(大約1600萬人)與女性結婚。因為中國數十年歷史的一胎化政策,造成父母對養老問題的擔憂,這些都是同志壓力來源之一,逼得同性戀男女保持結婚狀態,造成「同夫」、「同妻」的現象。

而從2012年上線,號稱「全球拉拉的Facebook」的中國女同志交友App「熱拉」(Rela),在今年5月26日無預警關閉,在Android、Apple、官網、微博都已找不到其蹤跡。除卻謠傳的融資危機不說,它下架的時間點剛好在台灣通過婚姻平權、上海支持同性伴侶的公開活動被警方撤離之後,難免讓人議論紛紛,連外媒Quartz、Huffington Post等也引述了微博網友的貼文:

6th day after the app was shut down, I still feel like a lost child without her family. Rela made me feel that I didn’t need to be scared that I was lesbian and I could be accepted by others… Now the world is dark again, I miss Rela.

社群軟體一直都是推動人權的隱藏力量,而年輕一輩的中國人也因社群的使用而對同性婚姻的觀念越趨開放。熱拉不僅是一個交友App,在中國它也提供內容創作者很棒的平台,不僅有固定的文章日誌、直播功能,在2015年的時候還推出了專屬自己的網路劇《熱拉幫》。在一個傳統媒體、網路媒體都不太報導同志議題的國家裡,熱拉無疑是同志的希望。

隨著台灣高舉彩虹旗、熱拉這麼具影響力的社群結束,中國對婚姻平權的想像更多了,好似證明了在華人社會裡也能接納同婚,這是個鼓舞,而李銀河在接受鳳凰衛視網的訪問時也說到:

我覺得這個意義非常大,就是過去都是西歐、北美那二十幾個批准同性婚姻的國家,大家會說他們性文化和我們不一樣,他們的社會習俗和我們不一樣,都是一些推諉的理由。

可是這回台灣如果批准的話,那我們是同文同種,所以他就證明了在華人的文化,在華人社會裡頭也可以接納這個同性婚姻,我覺得對大陸同志是一個特別大的鼓舞,就是說既然台灣可以有我們也可以有。

國外媒體《The Conversation》卻不這麼看,台灣通過同婚不只是一個社會議題,而是一種政治政策。數十年來,中共政府不停強調「一個中國」原則,堅持台灣是中國不可分割的領土,外媒認為,當台灣通過婚姻平權法案時,不僅凸顯中國遲遲無進展的人權是多麽可憐,也更顯得「一個中國」的單薄與無力。

綜觀中國媒體,我們不難發現它們多半將台灣紛雜的輿論形容成「混亂」、「雜亂無章」。《The Conversation》也表示,雖然蔡英文上任後遲遲未對婚姻平權有動作,但關鍵時刻出這麼一手,讓台灣通過婚姻平權法案,向中國證明台灣在政治與人權上是如此有見地和執行力,也無聲地表示了:「在人權上,台灣領先中國不知道多少年,現在婚姻平權讓全世界都看到、也知道了,『一個中國』這句話越來越沒有說服力,中國面子越發掛不住。」

中國網友也在微博寫下(博主原帖已撤下,此處引用《The Conversation》文字做翻譯,圖片可點此):

台灣贏得了同志婚姻的權利,但中國大陸輸掉了給女同志的App軟件。這是第一次我清楚意識到,台灣比我們好。

(本文歡迎合作夥伴轉載,首圖來源:上報。)

參考資料

The Conversation》LGBTQ rights in mainland China looking gloomy after Taiwan’s new ruling on same-sex marriage

chinadaily》Report identifies LGBT preferences in capital

中華人民共和國同性婚姻

上報》支持同性婚姻太高調?中國女同志交友App「熱拉」遭下架

紐時中文網》走近中國的「同妻」和「同夫」

推薦閱讀

讓全世界看見台灣和中國極權不一樣!比起增強國防軍事,通過同婚更能保衛台灣【賀!反同婚違憲】20 年後的 5 月 24 日,我們仍會為台灣的這一步而驕傲!
台灣急著做亞洲首個同婚合法地,原來是為了這個——來聽聽強國人的神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