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挑選這篇文章】
對許多人來說,在網路上叫人「母豬」跟現實生活中毫無關聯,而且蘇美不能出來公共場域是不公平,而且他還要過真實生活。但,你如果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在真實社會不見容,卻還是堅持要在網路上說出來,那麼也不過是揮舞著匿名的大劍在恣意妄為而已。
(責任編輯:林芮緹)
文/宋尚緯
彷彿對許多人來說,在網路上稱呼他人為「母豬」是可以被接受的一種與現實間毫無關聯的行為。
對某些人來說,「蘇美不可能在現實中稱人母豬」,所以網路上的人們大家應該把這當作玩笑,因為「蘇美在現實中還想交女朋友啊、他生活更重要啊,他這只是一種理想的生活」。
我不能理解。我甚至不能理解那個什麼尚市長在說的話。
退到一萬步後來說,假設「母豬」這詞真的是在說某一特定群體的女性,假設真是這樣好了(然而我們知道這社會上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對女性的歧視是無所不在的,從「你是個女孩子,就該玩些女孩子該玩的東西」、「你是個男孩子,就應該喜歡一些男孩子該喜歡的事物」開始其實就是父權的陷阱),假設真是這樣,那些人也不應該被稱為「母豬」。
我更傾向於用事件的屬性稱呼他們,例如愚蠢,例如自私,而不是虛構一個群體,並且說,「凡這類女子,我們都稱其為母豬」,然而事實卻是只要對方說話不合你們意,你就說,「果然是母豬啊。」
同樣的一件事情,只要陳述的嘴不一樣,就有可能變成完全不一樣的事情。
今天在和朋友聊天,提到某些男人是這樣的,對他們來說,付帳、送宵夜什麼的(啊據說蘇美的自我介紹上面寫送宵夜是他的興趣,真的是這樣ㄇ)只是小事,他們的目的就是換取交配而已,對他們來說,只要能交配,這些事情其實完全都不算什麼。
想來男性的困境也是很可憐,因為從小就被人硬塞到某個固定的形象裡,於是我們肩要能挑、手要能提,要陽剛、要健壯,要能夠承擔。每次吵到男女講的都不外乎是那幾句,女性都只想要得到權利,而不想負擔責任。
最誇張的是我認識的一家人,男方好賭、嗜酒,毆打妻兒,他老婆擔起全家人的生計,想跟他分手的時候他就哭哭鬧鬧說,我就知道你嫌棄我窮、愛慕虛榮,想要拋下我怎樣怎樣,然後就開始四處散佈他老婆是母豬,還到處跟人笑說她是他幹過的破鞋,誰要就拿去配。
過了好幾年,這人到現在還是活得很好啊,而且還是一直有人勸他老婆跟他復合,因為男人總有荒唐的時候。荒唐你媽啊?我知道男性有其困境,但大多時候大家對男性還是很寬容啊。
我一直覺得要那些人去理解所謂女性的困境太難了,因為對他們來說,女性就是很輕鬆啊,不用背負養家活口的期待,只要懷孕、在家顧小孩(我是說他們覺得懷孕是很輕鬆的事情);
男性對女性的期待簡直不要太低,只要他能夠「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了床」就好了,然後同時還要擁有多重人格面具,在床上要當個蕩婦,在家裡要當個主婦,出外面要當個貴婦。
先不提這些對女性是多困難的要求,從生活到就業,從行為舉止到屁股大小都要被社會一一檢視。其實說這麼多,大家其實就是黑山姥姥而已,我對你的要求是這麼、這麼的低,我只是要你完全地服從我。
對這些人來說,我說說「母豬」有什麼不對?反正都是那些女生的錯,我嫖妓不是問題,誰叫那些女生要出來賣呢?不自愛!活該!我說他們騷貨不是問題,誰叫他們要拋頭露面!拍什麼照!貼什麼網!我叫他們母豬更是他們不對,你問我什麼是母豬?啊那些愛錢的通通都是母豬,但是如果你幫那些人說話,你不愛我、不喜歡我,你也是母豬的同伴,同樣是母豬!
我其實很困惑,對這些人來說,他生活周遭的人都長這個樣子嗎?還是他生活的週遭其實根本沒有任何一位女性?
網路已經是我們的淨土了,你們這些「公眾人物」就不要用霸凌我們好嗎,網路應該要享有「匿名的權利」。你苗博雅何許人也?你是公眾人物,蘇美就算被封為戰神,但他還是個一般人啊,你這樣約戰他根本是在斬斷他後路,要公審他,要害他在現實生活中無法生存下去。蘇美他也只會在網路上說說啦,因為「人家也要過生活」。
說真的,不要把匿名權什麼的無限上綱好嗎。我當然知道網路匿名權有其必要,但如果你知道自己在網路上說的這些話 ,在現實中說出口就會讓自己被社會毀滅 ,那你還硬要說,這就叫無恥下流躲在螢幕後面耍賤的蛆蟲 。
這跟那種匿名檢舉社會危害跟公共事務的匿名不一樣欸?你是匿名在說一些你明知道這些會傷害他人、以及這種話到底對他人造成多大影響且跟公共事務一點屁關係都沒有的事情欸?
匿名自由跟性向自由、言論自由一樣?你不要揮著鹹魚當尚方寶劍好嗎?
我也許可以理解某些人的恐懼,因為這種事情一開,自己就再也沒有一個小港灣可以每天發洩自己的嗜血了,但是沒有人必須要承擔你們的羞辱與嗜血。
你們以為自己在捍衛匿名的自由?以為這真的是一種自由?以為自己真的是在為了一種自由、價值而戰?不,你們沒有喔,你們只是將無恥當成一種習慣,將自己的愚蠢作為一種價值在捍衛。
(本文經原作者宋尚緯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當母豬作為一種虛擬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