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們要挑選這篇文章】隨著 1997 年第一隻複製羊「桃莉」誕生成功培育，基因複製議題持續被世人關注，舉凡牛、豬、狗、鯉魚皆成功被複製，而今年中國也誕生第一隻複製貓「大蒜」，但複製「大蒜」的誕生竟然是原貓的飼主捨不得貓的去世，求助北京的生物科技公司，希望讓大蒜「復活」。（責任編輯：蕭信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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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月19 日，從溫州飛到北京，黃雨再次見到了曾經陰陽相隔的寵物貓「大蒜」。
大蒜是只兩歲半的英國短毛雄性貓，今年 1 月 9 日因尿道堵塞去世後，借助生物複製技術「復活」，成為中國第一隻商業化複製貓。
家貓去世的痛苦，讓主人動念「復活」牠
「當時大蒜有嘔吐症狀，我以為它只是吃不進東西，沒往這方面（尿道堵塞）去想。後來病情加重送到醫院，醫生判斷是尿道堵塞，但大蒜在送院路上就快不行了。」大蒜的主人黃雨對 PingWest 品玩回憶道。
黃雨家其實還有兩隻貓，但大蒜是跟他最久的一隻。「它兩個月的時候，我就從溫州一家貓舍把它抱了回來。三隻貓中它是最有靈性的。」他對大蒜的去世深感內疚和懊悔。「因為自己觀察不周，讓貓錯失了治療時機。如果大蒜健康生長，到現在是 3 歲出頭。」
大蒜去世大概 5、6 個小時後，他靈光一閃，想起 2018 下半年在微博上看到過複製狗的新聞，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打電話聯繫了提供複製狗服務的公司。
電話那邊，工作人員告知了黃雨複製貓的價格是 25 萬（約新台幣 112 萬），並且保證會有一個複製體，然後讓他最好盡快做決定，「因為當時大蒜已經去世，時間太久的話細胞會死亡，最好 24 小時內完成取樣」——取樣是複製的基礎，沒有細胞裡的基因無法完成生物複製。
由於跟著家裡在溫州本地做個體戶，黃雨在經濟上負擔得起這個價格。他很快就下了決定要「復活」大蒜，但家裡人不太理解——為什麼要花這麼多錢複製一隻貓，也不太明白生物複製是什麼。
黃雨沒有過多解釋：「我就跟他們說，就是弄個一模一樣的大蒜。」
求助北京生物科技公司，中國第一隻複製貓誕生
北京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希諾谷」召開複製貓發布會，其總經理米繼東在台上介紹道：「經科技查新報告（中國科技文獻查詢平台）確認，大蒜是中國第一隻複製貓。」
創立於 2012 年、坐落在昌平科技園區的希諾谷，業務圍繞著基因技術展開，目前涵蓋基因檢測、細胞保存、生物醫藥和動物複製。
其中，動物複製是這家公司最吸睛、也最有爭議的業務。像黃雨這樣與寵物有著強烈情感羈絆的人，是這項業務的目標受眾。「我們客戶群體偏年輕，而且女性比例更多。」米繼東說。
2018 年，希諾谷一共複製了 20 隻寵物狗，一隻費用是 38 萬元（約新台幣 170 萬元）。黃雨在 2018 年下半年看到的複製狗新聞，正是出自希諾谷。
「大蒜」是希諾谷第一次進行複製貓的商業項目。今年1 月9 日，接到黃雨電話、確定複製貓意願後，希諾谷的工作人員坐上了當天晚上的飛機，奔赴溫州。
與此同時，黃雨按照希諾谷要求，把貓的遺體用濕毛巾包裹並放冰箱冷藏（2~8℃）。事實上，他在給希諾谷打電話之前，已經將貓埋在了土裡，但因為當時是冬天，遺體保存地相對較好。「1 月10 日凌晨5 點，希諾谷完成了取樣。」黃雨告訴 PingWest 品玩：「當時他們在遺體的大腿部位，取了一塊皮下組織。」
如果寵物還在世，事情就簡單許多。據 PingWest 品玩之前的報導，只需從肚皮上取下一塊皮膚組織，即可獲得寵物的體細胞——這個過程「像人劃破手指一樣」，微小到不需要任何包紮或處理。
技術逐漸成熟，複製貓商機大
體細胞取樣是生物複製的第一步。1997 年培育了複製羊桃利的技術，在哺乳動物複製領域沿用至今。具體而言，先從想複製的動物身上取樣，獲取體細胞。然後，從另一個雌性動物身上獲取一個未受精的卵子，並將卵子中的細胞核抽出。接著，把上述體細胞的細胞核注入無核卵子中，進行細胞融合，構建複製胚胎。最後，將複製胚胎移植入代孕動物內。
雖然流程大體一致，但由於不同物種間的生理差異，每一個物種的複製都是一個全新的課題，需要科學家團隊從零開始探索。
世界上第一例體細胞複製狗誕生於 2005 年，當時韓國科研團隊在實驗室複製出名為「史努比」 的阿富汗獵犬。2017 年 5 月，希諾谷自主培育出中國首例體細胞複製狗「龍龍」。2018 年，希諾谷已經可以交付 20 隻複製寵物狗。
在複製狗業務逐漸成熟的同時，希諾谷開始把目光投向複製貓。此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希諾谷副總經理趙建平說：「複製寵物貓的科研價值比較低，但是市場潛力巨大。」
2018 年 8 月，希諾谷正式開始複製貓研究。米繼東在發布會上介紹，到目前為止，希諾谷共進行了 152 次實驗，包括摸索貓超速排卵、貓卵母細胞獲取、成熟培養、胚胎移植、激活融合等環節。
趙建平對 PingWest 品玩表示：「從技術上說，複製貓難度更低，成本也更低，所以定價 25 萬（約 112 萬新台幣） 要比複製狗 38 萬（約 170 萬新台幣）低。」據 PingWest 品玩之前的報導，狗的生理特構造特殊，排出的卵會在輸卵管裡成熟，從成熟到卵化只有幾個小時的窗口期，因此需要精準把握卵細胞成熟時間。
此外，做新的複製胚胎需要電化學激活，這需要不斷摸索，找到最高的融合效率。卵細胞在體外非常敏感，對溫度適應能力很差，在體外進行去核操作時非常容易死亡，越快操作越好。
雖然比複製狗容易，但複製貓依然有一定的技術門檻。「絕大多數動物都是自發排卵，到了一定時間會自動排卵。中國農業大學動物教授施振聲解釋：「貓是少有的幾種誘發排卵動物，卵子成熟了不會自己排出來。母貓只有在和公貓交配時才會排卵，這讓複製貓的操作過程非常繁瑣。」
漫長等待，「大蒜」終於回來了
世界範圍內，複製貓最早於 2002 年誕生在美國德克薩斯州農工大學的實驗室。趙建平介紹，得益於複製技術每個環節的技術提升和改善，希諾谷的複製貓技術較 2002 年時在操作成功率上已經有較大提高。
2002 年的實驗中，87 個貓胚胎只有一個存活下來，而希諾谷只為「大蒜項目」準備了四隻代孕貓。「代孕貓是中華田園貓，要求健康、性格溫順、母性好、經產等。」趙建平告訴 PingWest 品玩。
四隻代孕貓中，有一隻在胚胎移植 66 天后，於 2019 年 7 月 21 日自然分娩——複製大蒜順利誕生。得知這個消息後，黃雨當時高興得睡不著：「就是感覺哇！它又回到我身邊了。太神奇了，我又可以重新照顧它長大，好像時光倒流、昨日重現了一樣。」
8 月 19 日發布會當天上午，在希諾谷的北京實驗室裡，黃雨第一次看到快滿月的複製大蒜：「我覺得複製體和大蒜有九成像。」通常，希諾谷會在複製寵物誕生後養護兩個月，再返還給主人。黃雨從貓舍裡帶回大蒜時，也是兩個月大，冥冥中似乎有一個輪迴。
黃雨給家里人解釋「複製」概念時說：就是弄個一模一樣的大蒜。但他其實很清楚，複製的大蒜雖然外表相近，卻完全沒有之前的記憶。並且，複製體的先天性格或許會傳承大蒜，但後天性格還取決於成長環境。
大蒜沒有真的複活，但對失而復得的黃雨來說已是莫大慰藉：「我從心理上會認為，大蒜並沒有真正離開這個世界。它還在，還能像從前那樣陪伴在我身邊，這是最重要的。」
（本文經媒體 品玩 授權轉載，並同意 Tech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原文標題為 〈故事| 國內首例商業克隆貓誕生記 〉 。首圖來源：wiki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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